宋濡被安轻舟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瞪着安轻舟,手上还保留着握着电话的姿势。
而自己的电话被安轻舟强行挂断,又被她丢在地上,安轻舟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呼吸粗重,像是个哮喘病人。
“你搞什么?”宋濡将手机从地上捡起来,深觉此人有病:“不叫救护车你是想死吗?”
“别去医院……”安轻舟不断摇头,声音细弱:“也别找胡不安。”
安轻舟的腹部仍然在不断渗血,宋濡咬着牙瞪了她一眼,回身拿过一件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捂在她的伤口上,安轻舟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浑身因为疼痛而不断颤抖,宋濡有飞快拨打了一个电话,将手机贴在耳朵上。
对方没有让他等待太久,就接通了电话。
“王文哲,你有跟你关系很熟的医生吗?”宋濡说话间,眉间沟壑叠起。
“怎么了,你有病了?”
“说来话长。”宋濡思量了一下,还是觉得有必要让王文哲知道实情,才好解决问题:“你来我家一趟,速度要快,我这边的人,可能撑不住了。”
等到王文哲来到宋家的时候,面前的状况还是让他吃了一惊,沙发上的女子伤势很重,腹部的用来止血的外套已经被血液浸湿,人早已没了意识。
“人怎么不送医院?”王文哲惊讶之余,瞪着眼睛看着宋濡。
“送不了,座椅问你有没有相识的大夫,看看能不能帮忙。”
“这怎么帮?”王文哲指着躺在沙发上的家伙差点没气死:“这一看就是要输血的,不去医院上哪里去弄人血!”
“她去不了医院!”宋濡冷眼看着王文哲:“去了说不定就真的死了。”
“她是逃犯?”王文哲皱眉,只见宋濡摇了摇头。
“她是你的老板娘。”
……
宋濡庆幸王文哲是开着自己的车来的,不然大晚上带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还不去医院,那个出租车都不敢拉。
王文哲将安轻舟塞进后排,一路在这人来到了一家宠物医院,宠物医院的老板兼医生是他的旧友,眼下也只能将人当做大型犬来治疗。
王文哲停好车,将人从车里捞出来,宋濡跑到诊所的门口,粗暴砸门。
敲门声在深夜里分外刺耳,动物比人要敏感得多,里面的宠物犬已经相继开始叫了起来,室内犬吠连连,没多一会就将屋内的人吸引出来。
屋内的灯被来着打开,一个像是竹竿一样的年轻人从里面走出来,眯着眼睛朝着门外打量,看见王文哲,眉眼先是舒展开,继而留露出深深的困惑,连忙走过来开门。
当他看清王文哲手里抱着的是个什么的时候,脸色大变。
王文哲也来不及多解释,直接抱着人挤进屋子里,宋濡也跟着钻了进去,王文哲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手术台,将人放在上面。
院长跟在他们后面,神情焦虑:“怎么回事?你们撞了人?”
王文哲也来补给多做解释,只是说道:“赶快救人,再晚一点,人就要休克了。”
“我这里是宠物医院!”院长急了:“你救人应该区医院,你脑子进水了!”
“赵诚!”王文哲也急怒目圆睁,指着手术台上的人,强压着急火,沉声说道:“再耽误一会儿,这人就要死在这儿了,要是能送医院我也不会来你这里!”
扎曾此时脸上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宋濡轻轻拉开情绪激动的王文哲,走上前去跟院长赵诚解释:“赵院长,这女的不能区医院,她是柬埔寨人,偷渡过来的,没有手续,去了医院身份被曝光就会被遣返。”宋濡回过头打量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安轻舟:“眼下即便是能送到医院,估计他也撑不到那个时候了,帮帮忙吧,赵院长。”
照成打量了一眼手术台上帝女人,脸色白的像是接了一层霜,毫无生机,咬咬牙犹豫了一下,看向王文哲:“你的给我作担保,人救活了也就算了,死了跟我没关系。”
“一定跟您没关系,就是在您这里求个希望。”
宋濡盯着赵诚,眼中坚定而认真,赵诚认命似的咬了咬牙,转身走向手术台,有回过神来对王文哲吼道:“你过来帮忙!”
王文哲连忙跟了上去。
之声宋濡被晾在外面,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而王文哲又突然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老道宋濡跟前:“这女的什么血型?”
“O型,她人醒啦!”手术室里传来照成的一声大叫。
还没等王文哲回过头,宋濡直接就告诉他:“我是O型。”
安轻舟是血过多,必然是需要输血的。
“过来吧。”王文哲朝着他一摆手示意她跟自己过来。
王文哲将采血的器械交给宋濡,宋濡学医出身,采血这种事情自己一个人就能够完成,王文哲将东西给她之后,就重新走进了手术室去帮赵诚。
宋濡飞快地给器械消毒,橡皮筋勒住手臂,见习的针管没入静脉当中,鲜红的颜色顺则导管流进了袋中。
宋濡松开了橡胶管,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掌,看着血液无声地流进空挡的血袋里,脑海中反复播放着自己发现安轻舟时的景象。
三个月了,她以为事情本就会这样结束,可谁知竟然又与安轻舟以这样的方式不期而遇。
或许,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以为事情已经到此为止,所有的平静不过都是粉饰太平。
她不会蠢到认为安轻舟出现在自家的小区里,是一个偶然。
别人鞥够找到自己的住所,那么安轻舟同样也能。
而令她感到好奇的是,为什么安轻舟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结果却是来找自己?
无论是胡不安还是安轻舟的老板,无论哪一个,都会给她足够安全的庇护,为什么来选择找自己?
思量间,一个血袋已经不知不觉注满,宋濡利落拔下枕头,将血袋密封好,拎着走到手术室。
解开疑问的前提,是安轻舟先要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