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了屋子,胡不安跟卢晋安的视线同时汇聚在了他们两个身上,谢简把大概的情况个他们说了一下,只是说自己遇到了些野兽,然后让他们半夜睡觉的饿时候都别太死,有野狼什么的溜进来,罗潘潘在观望台上也来不及救人。
见谢简隐匿了当时他们看到的场面于是送入也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这件事,不过胡不安的眉头簇起,好像还有什么疑虑,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几个人又重新排成一字躺下,宋濡杨挡在地面上毫无睡意,眼睛盯着念旧失修,能够一眼望到天的破败草棚个,心绪纷乱。
没过多久,就听间卢晋安气壮山河的呼噜声,皮尔掺杂着像是被掐断脖子的抽气声,在这种音量的轰炸下,估计没有人能睡得着吧。
宋濡保持着平躺躺倒肩膀酸疼,后脑勺发木,于是轻轻翻了个身,结果与谢简的脸不期而遇。
谢简与他同样是侧卧的姿势,一只手枕在头低下,另一只手插进肋间,宋濡的身量比他挨了一个头,屋子里空间不大,五个人几乎是肩并着肩睡在一起,宋濡这么一侧身,差点滚进他的怀里。
以谢简的警惕性,眼下不可能睡得着,如果目光能杀人,宋濡觉得眼下自己的天灵盖一定会被开出一个窟窿。
她慢条斯理地用手掌撑住地面,脚尖蹬地,屁股向后挪了挪。
觉得不够远,宋濡又挪了挪,这才觉得距离够远了,然后缩着脖子一动不动。
等了一会而,他发现谢简并没有动,于是她好奇地抬头,向上看去。
谢简的半张脸龙在夜色里,眉目硬朗,鼻梁挺拔,点漆似得眼瞳平静似水。
果然没睡,宋濡在心底请轻轻叹了口气,他被那双眼睛盯得不自在,似乎每次谢简住着着自己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哪根筋搭错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伸了出去,盖住了她的的眼睛。
谢简的眼睫扫过自己的手掌,连带着心间都有些痒,宋濡看着自己的手掌,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继续捂着。
而被捂住眼睛的谢简,在黑暗中准确地捉住了自己的手腕,掌心粗粝而灼热。
谢简掌心的温度像是会传染,连着她的脸都有些烧起来。
幸好天黑,宋濡想,不然这人可就丢大了。
谢简将那只爪子从自己脸上剥下来,给主人中规中矩地搁到了身侧,松开宋濡的手腕,手掌向她的脸上伸来。
干什么干什么?就是抹了抹眼睛而已,这也要以牙还牙吗?
宋濡见他伸手过来,索性将脸一埋,打人不打脸,即便你要打,我护住还不行么。、
只听见对方从鼻息里溢出一声轻笑,宋濡的眼睛掀开一条缝,头上的那道压迫感瞬间消失。
他抽回了手,翻身背对着自己,在没有了声音。
宋濡悄悄伸长了脖子,起来看了一眼,间谢简已经转过身去,面向睡相粗犷的阿诺,没了声音,于是也翻了个身,背对着谢简,合上了眼睛。
等再次睁眼时,一张留着口水的大脸近在咫尺,睡得香甜。
宋濡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一巴掌拍上去的冲动。
罗潘潘什么时候趴在她旁边儿的?怎么连个脚步声都没有?她惊魂甫定地坐起身,谢简睡过的位置已经空了,胡不安也没了人影。
宋濡从地上爬起来,小心地迈过熟睡的阿诺和卢晋安,走出了屋子。
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摆着一个酒精炉,上面放着一口锅,蓝色的火焰温柔地舔舐着锅底,锅口处水气腾腾。
谢简的脸笼在一片水汽当中,眯着眼睛,嘴里叼着一只未来得及点燃的香烟,蹲在地上拿着两根削过的树枝当筷子,蹲在地上在锅里叫了半天,从锅里夹出来长长的一堆。
宋濡看得眼前一亮,这群人什么时候拿得方便面?
过了一会儿,那香味才幽幽荡荡地沿从跟着湿润的空气漂浮过来,速食品的想起在这片玉林当中,格外诱人。
她原本不饿,本来向着到时候啃两口压缩饼干填填肚子就行,结果没想到谢简一睁眼就给了她一个惊喜,宋濡凑了过去,蹲在谢简身边盯着那口热气腾腾的锅,眼睛都直了。
那望眼欲穿的表情被谢简一丝不落地收进眼底,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看见那把刀了吗?”
宋濡四下张望,视线固定在那把搁在方便面袋子上的小刀,伸手拿了过来,递给谢简,拿了半天,见他没接,不禁疑惑:“你不是要用吗?”
“谁说我要用?”谢简掀起眼皮瞥了眼宋濡,用树枝筷子指了指远处的树杈:“想吃自己取削筷子,难道你要用手抓?”
宋濡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拿着小刀去挑树枝削筷子去了,谢简看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灌木从里走,掏出打火机,将含在嘴里的烟点燃,吸了一口,扬声喊道:“别走太远,里面有蛇。”
只见宋濡的背影哆嗦了一下,毫不犹豫地从里面走出来,在地上捡了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掰成两截,坐在地上闷头削起来,一边削一边嘟囔:“有蛇不早点儿说。”
哪个东南亚雨林里没有蛇,有点常识好么?谢简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关了火,将方便面往一次性纸碗里面捞。
屋子里面的人被外面传来的响起警行,循着味儿从屋里爬出来,结果都被谢简被撵去削筷子。
先削了筷子宋濡已经拿过了一碗,垂着热气吸溜着面条,没多一会而就吃完了一弯,接着谢简的手胳膊伸了过来,手上端着一碗方便面。
“胡不安观望台上,给他送一碗。”
宋濡看着谢简递过来的碗,用手背抹了一把嘴上油水,接了过来。
谢简不放心地提醒:“别自己吃了。”
接过换来宋濡没什么情绪地一个斜眼,端着面碗朝着逛网太的方向走去。
太阳冲破了天际线,在天地相接的位置上露出了一块边角,东方泄露了一片胭脂色,还在向着远方蔓延。
谢简收回了目光,扔掉烟蒂 ,低头踩灭。
远处兴冲冲地跑过来一个人,阿诺举着已经学好的筷子来到了谢简面前,谢简抿着唇,将最多的一碗地道了他的手里,用柬埔寨语告诉他:“多吃点儿,小子,今天所有人的命,就都挂在你身上了。”
按照行程,他们今天应该就能够到达实验基地,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要穿越两片区域不明的的雷区。
而阿诺是这里唯一一个知道雷区范围的人。
一群人吃饱喝足开始检查装备,准备出发,食物是消耗品,装备里唯一需要用炊具的就是方便面,如今已经被他们消灭掉,所以锅和炉子就没有多大用处,直接被扔在了这里。
卢晋安依然不乐意继续前行,而且这边都是特闷的人没入过自己说要中图反悔,也不会有人跟着自己一起回去。
他暗中看了一眼,谢简正在仔细地用软布摩擦着手里的那把匕首,对着阳光照了照,重新收回刀鞘里。
惹不起。这句话卢晋安在心念叨了三遍,才将背包背上身。
整顿好的谢简站起身,看向观望台,宋濡和胡不安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看到宋濡,她不禁皱了下眉。
去宋勉的时候还算精神,怎么回来的时候,感觉像是丢了魂儿似的。
谢简还在想着原因,又被从一边冒出来的阿诺打断,他拿着地图,告诉自己,一直向东走,就会遇到那两个没有被标记的雷区,第一个雷区是在一片林子里,面积不大,可以直接绕远避开,而另一个地雷的散布面积广,光凭规避的话,并不保险。
但是像之前说的,这片雷区里面横亘着一条及腰深的小河,地雷没有办法埋进河里的,所以最安全保险的办法,就是沿着河道趟过去。
谢简跟阿诺估计了一下到大基地的时间,按照他们目前的额速度,差不多会在傍晚到达。确认好情况后,异乡人再次出发。
清晨一锅,雨林中的气温开始攀升,很快就开始白的潮湿燥热,空气中偶尔带着一股腐烂的松木味儿,昨日刚刚干透的衣物,如今又再次被汗水浸透,宋濡的碎发黏在脸侧与脖颈上,她强制自己忽略粘腻燥热的感觉,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枝干相掩的林木间。
这里根本没有路,谢简,胡不安,罗潘潘三人轮流在前方拿着开山刀开路,表面上看上去是砍砍树枝,才塌荒草,但是几个小时下来,体力消耗巨大。
谢简在前方拉开肩膀挥劈,后背上黑色的半袖衣料已经贴合在他的背上,肌肉紧实富有力量感,印出脊梁上的那道深沟。
雨林四周长得都差不多,如果没有定位装饰,一个转身就会分不清东南西北,四周的树木渐渐稀少,阳光终于得到机会,毫无阻碍地直射地面,烤的皮肤如同火烧,宋濡跟着前面的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听见阿糯的声音在前面兴奋地喊道:“就是那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