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应该是够了。”谢简回答。
少女身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渐渐软下来,谢简的却不让她倒,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腋下,不将人带起来,漆黑的眼瞳看向尚处在震惊之中的宋濡,语气深沉,“过来。”
话音未落,少年突然暴起,鞋尖伤寒光一闪,以及飞踢击中钟元的喉骨,急着一把抓住了宋濡的头发,挡在自己身前。
所有的人都没拉得及作出反应,那少年在在如此近的距离当中就做了一次反转。
被踢中的钟元捂着喉骨,神情一滞,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指缝间一出大片的红。
杜荷大叫一声老板,赶紧起身去扶,却已经晚了,没等他身影过去,钟元想一堵坍塌的墙,轰然倒下,双手无力地松开脖颈,喉咙处雪如井喷。楼上的安轻舟见势不妙,飞身跃下,奔跑间刀子滑进手里,朝着宋濡等人的方向奔过来。
少年的耳目比常人灵敏数倍,还未等安轻舟靠近,少年已经察觉,托着宋濡跳开几步,与他们拉开距离。
宋濡被拖着墙后倒退,头皮被扯得生疼,少年的躯体紧紧贴在他的身后,近到都能感觉到对方奔波在自己后颈的呼吸。
胡不安与姜子舌的武器齐齐瞄准少年,只是少年拿着宋濡的躯体做盾,将自己藏的死死的只留出半张脸来,目光森冷地盯着他们。
“开来这是专门为我们做了个局。”少年咧着嘴笑了笑,声音轻的像是一缕烟,“我们倍感荣幸啊……”
“我杀了你!”
杜荷撇下钟元的尸身梦地从地上弹起来,不顾血流如注的腰腹,像少年冲了过去。
他也是个变异人种,若真的拼起命来,未必不是对手。
结果半路被横出来的安轻舟一掌拍在了伤口上,吃痛跪倒,安轻舟一把将人拖回来,寒声道:“你少添乱!”
杜荷恶狠狠地瞪向少年,眼神狠戾如刀。
少年看着杜荷:“他自己作的,死的不冤。”
杜荷还要再起,被安轻舟一把摁住了肩膀。
“你的人还在我手里。”谢简的脸色愈发阴沉,“把她还给我,这姑娘就还能活。”
他手上的少女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失血太多,面色苍白,掀起眼皮,抬眼看着少年。
少年的目光柔软地看着那少女,宋濡离的他太近,神之能听间他呼吸中的颤抖。
“阿宁。”少年低声开口,声音温柔地像是情人间的絮语,“你爱我么?”
少女眼底泛着潮意,神情怜爱而悲伤地望着少年,点了点头。
少年露出来的半张脸上,泛起一丝绝望的微笑。
“请为我去死吧。”
积蓄已久的潮湿滚出眼眶,少女做出了一个与中阿年一模一样的微笑,咬合肌微微隆起。
几不可见的一声轻响,在她的口腔中想起。
谢简低头想要制止,已经迟了。
少女藏在口中的毒药效果极快,两三秒的功夫,鲜血就从少女的口鼻流了出来,接着女孩像是被拔断了电源 ,身体瘫软了下来。
求生是本能,即便是最理智的杀手,面对结束自己生命时 ,也做不到这么果断。
这几个孩子到底是经历过什么,能够做到理智去赴死?
谢简的心绪复杂地望着手上已经没了气的少女,张新勇力,拔掉了扎进少女肋间的刀。
“这下你没有了筹码。”少年亮出了手中的短刀,“那么该我了。”
少年说完,所有人的心底一沉。
谢简死死盯住对方的眼睛,暗地里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这样的距离,如果突然发力冲过去,救下宋濡的几率有多少?他受伤的几率又有多少?
他竟目光转向宋濡,那张发白的脸虽然还算镇定,但是依然的眼开不住瞳孔中的震颤。
想必已经是害怕得要死,还在强行对自己洗脑没有关系。
少年突然动了一下,谢简浑身的肌肉顿时绷紧,他的头轻缓的地靠进宋濡,嘴唇踢在了她的耳畔,似乎对她说了句什么。
猛然间,宋濡瞳孔骤缩。
那少年说完,闪电般地举起刀来,一道扎进的了宋濡的大腿上!
宋濡猛然见到而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苍白的皮肤上,额头与颈间的青筋暴突 ,耳边依旧回荡着少年贴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
我们老大说不能杀你,但是并不代表,不能伤你,阿宁在你男人手上造的罪就有你替她还 吧。”
就在少年手起刀落的瞬间的,谢简猛地朝着他冲了过去。
那少年似乎早有预见,直接的呼喝了远处被看住的光头。
罗潘潘看着那光头的眼神瞬间变得果断而坚决,拨开了自己身上的马甲,发出距离的咆哮声。
在光头扯开马甲的瞬间,罗潘潘的表情震惊而恐惧,登时对着全员大喝一声:“炸弹!”
喊得时候,已经晚了。
话音刚落,爆炸声轰然响起,压迫般地冲击波伴随着热浪迎面而来,将地面上所有的人都掀翻在地,一时间土块与碎石齐飞,伴随着光头微热粘腻的石块 ,雨点般的往身上砸。
谢简被掀倒在地,一阵眩晕过后,他重新睁开双眼,隔着厚重的浓烟,隐约看到宋濡侧身倒
在地面上挣扎,那少年居高临下,双手举刀,对准宋濡再次狠狠地辞了下去。
他试图起身,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像是无数双手在将他的身体重新按回地面,她身出手试图从地上怕起来,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眼睁睁地看着宋濡倒在血泊里,然后被少年扛到肩头走远,身影没入烟雾当中。
谢简的视野越来越暗,最终陷入一片漆黑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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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简重新睁开眼时,第一眼看见的是罗潘潘放大的脸。
罗潘潘的脸离他很近,近到谢简甚至能够看到他的鼻孔兴奋地扩张了几下,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惊喜的光。
接着罗潘潘的的大脸就消失了。
就听见远处罗潘潘在咆哮:“大夫!大夫!你快来,我简哥醒了!”
然后就听到一阵的混乱的脚步声与衣料的摩挲声,谢简的凭着听力分辨着,似乎是罗潘潘生拉硬拽地将人家医生拖了过来,只听着那一身刚不耐烦地跟他讲:“你都快把我耳朵喊聋了,他是醒了,不是死了,他要是死了你再这么咋呼行不行?”
听那大夫说完,谢简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起身捏死他了。
但是他不能。
他能感觉到,自己从肩头到腰身,那股针扎般的疼痛感,正在疯狂地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