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还真是有趣得紧。
王媛媛笑了笑,此情此景,她也顾不得自己说的话是否大逆不道:“太后想要见一个已死之人,这还不简单,只要你也死了,自然就能在阴曹地府与他相会了。”
这话自然惹恼了太后,只见太后狠狠地一掌拍向了桌子,大喝一声:“住嘴!”
尖锐的声音听得王媛媛耳朵疼,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王媛媛注意到了守在门外的宫女太监们来回踱步的声音。看样子,一旦屋内发生了什么情况,这些人必然会在第一时间里冲进来才是。
王媛媛几乎快要失去所有的耐心了,太后显然不打算乖乖地计划告诉给她,她与其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直接去找宋臻。
想到这,王媛媛便转过了身子,朝门口方向走了去。
太后见她铁了心要走,登时急了。
硬的不行,她便试图来软的,好教王媛媛心生怜悯。
只见她收起了方才那剑拔弩张的气势,哑着嗓音望着王媛媛,哀求道:“你为何不肯如实告诉哀家,哀家不过是想要见一见晏城,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就不能帮一帮哀家?”
话说时候,满脸的委屈,眼中还盛着点点泪花,倒真是楚楚可怜。
王媛媛的脚步顿住,转头睨了太后一眼。
太后以为王媛媛终于改变了注意,忙希冀不已地看着王媛媛,等着王媛媛帮她一把。
怎料王媛媛的眼中却写满了嘲弄,她嗤笑着反问道:“苏小蝉,你问我为什么这么狠心,不肯帮你?可你难道忘了你当初对我做的那些事情了?对我来说,这世上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了。”
说罢,转过了头,抬手便要将门推开。
王媛媛这话成功惹太后再次变了脸色,只见太后恼羞成怒地瞪了王媛媛一眼,而后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王媛媛扑了过去。
在王媛媛错愕的眼神中,她破罐子破摔般地大喊着:“该死!该死!你竟然敢这么说哀家!好啊,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你以为哀家猜不到么,只要哀家想要杀你,王琳琅肯定就会出现,到时候晏城他也一定会出现的!”
一边吼着一边跑,她的手里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闪烁着犀利而冷酷的寒光,正朝着王媛媛刺去……
外头的天色不知何时竟又阴沉了下来,这次倒不是因为天狗的缘故,而是那厚厚的云层把太阳给挡住了,以至于天地间的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了。
日蚀引起的惶恐似乎已经平息,然而阴阳变幻却无端教人心慌。
今日呀,似乎注定不会是个安生的日子……
有一列骑兵进了午门,据说是城门口出了事,动静还不小。现在围观的百姓们乱成了一团,为了防止有歹人乘机闹事,得赶紧有人前去主持场面才行。
侍卫们惶恐不安,连忙抓起了长矛跟了过去查看究竟,生怕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乱子。
然而,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有一小列人马却火速从西侧门进入了皇宫,行色匆匆……
再说回那福宁宫侧院。
宫女们从门口进进出出,手里的盥洗盆里全是红彤彤的血水,教人不忍直视。
而殿内刚开始还时不时地有哭泣声传出来,到了后来,除了赵太医吩咐宫女们做事情的声音,便再听不到其它的了。
这真是让人不免猜想,那徐贵妃是否还活着。
又过了许久,等宫女们从屋内捧出去的血水已经淡得没了颜色,赵太医也总算能得空喘了口气,擦了擦额间的汗,从床榻前的椅子上站起了身来。
因为身子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加上心情过于紧张,他的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
这不大不小的宫殿内,到处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加上殿内那沉闷得令人绝望的气氛,当真是让人望而生畏。
宫女和公公们来回不知跑了多少趟,等赵太医表示他们可以歇一会儿了的时候,一个个都差点累瘫在了地上。
若是细心点,便会发现,来回忙碌的宫女们一开始人数还挺多,到了后面却只剩四五个了,难怪这几人会累得说不出话来。
这大概便是所谓的树倒猢狲散了。
此前,徐贵妃是皇上身边最受皇上宠爱的妃子,又是唯一一个身怀龙种的妃子,她风光无限,自然不少人都急着想要巴结她。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太后这般针对她,显然是打算给她好看,可见她日后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就算不谈日后,单说今天这事,若是回头皇上发现她孩子没了,迁怒给她的身边人,怪罪众人为何不拦下太后救下徐贵妃的话,众人岂不是还要给她的孩子陪葬?
再加上徐盈盈平日对手下人非打即骂,嚣张跋扈惯了,眼下还能留在她身边的,也不过是没胆子走人,怕回头被皇上揪出来问罪的罢了。
这大概也正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赵太医敛去心中所想,犹豫了一会儿,他恭敬道:“娘娘现在已无大碍了,莫要伤心,好好休养身体要紧。微臣现在要回一趟太医院,有些东西得微臣亲自去取才行,还请娘娘稍等片刻。”
床榻上那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双眼无神地直视着头顶的粉色纱幔,紧蹙的眉头可见她还在隐忍着身子上的剧痛。
她肤色惨白得过分,眼眶红肿,可见之前哭得有多么厉害,更令人心惊的是她唇上深深的齿痕,那是她痛苦之时咬出来的。眼下那伤口虽已经结痂,但伤口看起来还是说不出的触目惊心。
她整个人就这么呆呆地躺着,周身环绕着一股死寂的气息,仿佛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
赵太医见她什么也不说,便干脆朝她行了个礼之后便退了出去,而后招来了她的贴身丫鬟,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背着药箱离开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