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已经听不到呼号的风雪声了。
叶白沂与林菀菀对坐在床边,在哔哔爆爆的油灯那昏黄的光线下,听着她讲述着悠远的前尘之事。
大概是已经过了许久。
陈述中的林菀菀情绪平稳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也不见初时的愤慨与不甘。
“然后,我和三娘就在这灵水村中安定了下来,这便是之前所有的故事了。可能有些缪言,相公如若不信,当个话本子听了去也无妨”
说完的她如释重负般对着叶白沂灿然一笑,清丽的小脸如出水微绽的芙蓉一般。
“你是我的娘子,我有何不信。”叶白沂将她轻轻的往怀里一带,心里有些细小的心疼。
高门大宅往往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的富贵荣华,林菀菀那么小就被抛弃,居然是大宅秘辛的牺牲品。
这林家,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虽说云城里权贵众多,作为富商出生的林家也不出奇,但是几年前,林家长女才艺双绝的名声逐渐传言开来,惹的倾慕的权贵子弟多如过江之鲫,而且这其中就有他的几个兄弟。
那时的他在发现自己中毒后就隐蔽行踪很少出没,更没心思想着佳人如斯。
想来这林家小姐游刃于诸多才俊身边不见安定许配也没有落下污名。也不是个泛泛女流。
若不是在林菀菀口中听到了大姐的名字,他怎么也不能把富庶的林家一众与眼前这个娇小的农家女子联系在一起。
据他所知这林府曾经对外宣称小女暴病夭折,却没有想到这暴毙的幺女居然辗转成了他的小娘子。
看来这事另有隐情,只是他已经放下之前的种种,不然,定要好好查清楚还菀菀一个清白的。
“苦了你了!”
林菀菀倚在叶白沂的怀里,感觉到了男子对自己的怜惜。
她贴着男子温热的胸膛,听着那咚咚的心跳声,忍不住红着脸,心跳狂乱。
毕竟,这是她少有面对的亲密时刻,这让她不由的紧张得僵了动作。
室内一片温情,本来就势应该酝酿出一番良辰写意的。
叶白沂颓然叹了口气,然后轻轻的放开了她。
“菀菀,睡吧!”
两人这才先后洗漱了,熄了油灯并头躺在床榻上。
并不宽敞的床上,他们小心翼翼的保持着一线距离互不碰触。
黑暗里,安静的连彼此清浅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闻着林菀菀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女子幽香,叶白沂忍不住眼神微黯,最终还是越过那条缝隙,将侧身躺着的林菀菀搂进怀中,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
“菀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此后,我定然不让任何人让你受委屈!”
静谧的空气里,任何动静发出的声响都让人不容忽视,更莫要说是男子用那清冽柔和的声音许下了诺言。
林菀菀忍不住的就眼眶微热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等她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叶白沂的身影。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厚厚实实的将整个天地妆点成银白的冰雪世界。
三娘说叶白沂一大清早就赶着上山去了。
天还是很冷,林菀菀止不住的往回来的方向望去。
叶白沂回来的时候,头发和衣服前襟上有些微湿,上面还依稀沾了未化的雪花。
“相公这么早上山去干什么?”她连忙找了衣服给他换下,然后问道。
“昨晚风雪大,有些担心上面咱们那个小屋子能不能挨的住,上面天寒,早上你又睡得熟,就没叫你。”
叶白沂看着林菀菀为自己转悠忙活。他低声说到!
“那怎么样了?”
小木屋是叶白沂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亲手一树一木搭建的,要是被风雪吹倒了那这些日子的辛苦就白费了。
“放心,没事,只是屋顶有些被雪压歪了”
虽说并没有哒梁建屋的经验,但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自信的。
不过这深山上的冬季确实有点酷寒,得想个办法化解了才是,要不这一到冬天就不适应居住了。
“这屋子看来也不是一两天就能速成的,你身体也没好,要不等年尾过了天气暖些再上去。”
林菀菀不由建议到,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叶白沂面前说道自己的主意。
“这大雪积山药材也难觅,倒是少了谋生的路子了,那便依菀菀所言。”
叶白沂这次回来看似温和了不少,但还是跟其他人保持着距离。
她一直想着叶白沂定然是不喜欢与人接触才想住在山上的。
没想到他居然一口应下了,林菀菀倒是有些意外。
如此一合计,这上山的计划就暂且搁下了。
……
未觉寒风醒芦苇,莫道不逢春。
日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白马过隙的来到了年尾。
春节将至,整个村子里都是遍布喜气。
这段时间,叶白沂每日白天都去张大夫的药铺帮衬,然后将问诊的银钱都交予林菀菀保管。
如此下来倒是积累了不少,家里的日子也渐渐好了起来。
冬天冷起来了后,做袄子的人反而少了,但是她和三娘也没闲下来,把地里的作物好生捯饬了回。
又在去市集的时候扯了新布,给叶白沂做了2件过冬的厚衣服。
同期嫁出去的几个闺女肚里都有了反应,可就是她却没有一点动静。
三娘旁敲侧击的问过很多次,可林菀菀始终答不出个所以然。
虽说两人的感情越发融洽了,同塌而眠她有时候也会感觉到叶白沂身上尴尬的反应,但两人还是并未同床。
这一来二往,她心里也渐生了疑窦,相公虽然对自己很好,也是很疼惜,但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碰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