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宽敞的药铺内室,有病人在也不好多作寒暄误了病情。
“我等你一道回去!”林菀菀说到
“那你去外面等我,这里莫要吓到了你了”
叶白沂挽起袖口将手洗净后就拿出了接骨疗伤的跌打药铺。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为他的身影渡了一层朦胧。
“好!”林菀菀点头应允就出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二柱子被他娘扶着出来了,手里还拎着几袋药包。
叶白沂稍稍整理了一下工具也跟着出来随林菀菀回去家中午饭。
内室里药味和血腥味都挺重的,也不知叶白沂是用了什么法子,每天置身其中却没有一点难闻的气息。
“吓着了?看到摔成那样血腥”
两人并肩走着,叶白沂突然问道。
“没呢,倒是相公你以往问诊看病经常接触这些吗?”
林菀菀的相公喊的越发熟练了,对此叶白沂很满意。
“嗯,医者那有嫌弃病人的道理,这还算是好的了,要是遇到那些江湖上行走的人或者战场上退下的士兵,轻则缺胳膊少腿,重则内里损伤五脏不全。”
他将手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然后跟林菀菀说着以往的见闻。
“那先前相公说自己重伤未愈岂不是更严重,得想办法好好补补身体才是”
林菀菀想到了昨晚他说的话,虽然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很痛吧,然后她又不小心想起了早上那场乌龙,小脸一红。
叶白沂只需轻轻一眼就知道林菀菀想起了什么,也是忍不住轻笑了起来,继而耐心的解释道。
“只是比较虚弱,内里都还在,功能还是不受影响的,静养阵子就好了”
他为了脱身又瞒过众人的眼线,在服了假死药的同时给自己也下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奇毒。
又在棺材里躺了几天,加上之前毒伤已经损坏了内里了,这才让他看似刚健其实虚弱不堪。
“可我还是想你好的快一点。”林菀菀始终放不下心中的担忧,毕竟现在叶白沂也算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没事,你忘了为夫是大夫,自己配几幅稳补的药,对了,下午咱们上山看看屋子去吧,把缺的东西记下来进城一道添置了”
叶白沂看了看云雾中的深山说到。
不过感觉今天天气不大好。
“嗯,好”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说这话,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都说七月的天气说变就变,没想到这寒冬腊月也是这样。
刚吃过午饭,外面就呼呼呼的挂起了暴风雪,吹的外面的树木弯了腰,一瞬间,气温就降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风雪一点停的意思也没有,两人也最终没能上去山里。
林菀菀看他衣服单薄,手脚冰凉,也没有让他去张大夫那边,还是让他在床上躺着取暖。
之前帮人做棉袄到是剩了些碎棉花,但是并没有多余的布料,想快些缝制个袄子应急怕是不行了。
一想到这么些天叶白沂都是穿这么单薄渡过的,她不禁暗骂自己的疏忽,心里也不好受了起来。
“相公,咱们把那聘礼卖掉吧,不需要那些东西的”她略带哭腔的说道。
“傻姑娘,说什么呢,为夫就算再苦也不会动那些东西的主意”
叶白沂斜倒在床铺上盖着棉被,看着林菀菀都快急哭了,就坐了起来。
“菀菀,这些都会有的,相信我,自是有能力顶起你的天来”
他握起林菀菀的手,稍微一视力将人拉到了自己的床边坐下。认真说到。
林菀菀从不怀疑叶白沂不能养家,只是因为心疼而变得酸涩了起来,就越发嫌弃自己没用了起来。
以前还发誓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改变命运,结果钱没赚到,去了几次城里还生了那样的流言,
不仅连累三娘收拾,家里的情况也越发的艰难了,如今叶白沂为凑娶她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而她,连件像样的棉袄都做不出。
“好了,别哭了,咱这还没出新婚你就哭鼻子,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叶白沂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然后小心的给她擦拭眼泪。
林菀菀看着他青白色的棉衣在自己的眼前晃晃悠悠,脑子突然一闪有了主意。
“相公,要不我把两件衣服给你改成一件,然后中间塞一些棉花进去,你穿着也就暖和些,等雪停了我再去扯几尺新布回来给你做新的”
“好啊”看着她止住了眼泪不再伤心,他自然是支持的,不过身外之物而已。
说完,叶白沂从自己简单的行囊里找出了两件颜色差不多的布袍子。
林菀菀接过衣服,这才有点细碎含羞的笑容。
然后又从外面将平日里三娘做袄子的布包拿了进来。
外面风雪渐盛,五步之内看不起人形,这大概是叶白沂过的最寒冷的一个冬天,没有炭火也没有暖室,甚至也没有厚实的棉袄,他身上穿的还是单薄的布衣。
抛去功夫护体之外,他也并没有觉得冷,反而因为多了一点期待和牵挂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暖。
他拿起一本医术,一边看一边时不时看着林菀菀熟练又专注的为他缝制着衣裳,心中顿时就升起莫名的微甜。
两人时不时的搭句话,说些一些细小琐碎的话语。
风雪就这么呼呼的下了一天一夜。
夜渐深的时候,林菀菀终于将棉袄赶制了出来,最后收针的时候,她还在衣角上绣了一个“叶”字,因为时间紧,其实很多针线都不整齐。
相公不会嫌弃吧。
叶白沂穿着林菀菀亲手缝制的袄子,感觉厚衣服上传来的暖意,走动间,还能看到衣角处缝的字。
竟然意外的娟秀。
“菀菀原来识字?”虽然三娘说到过她之前的遭遇,他还是小心的问了问,也怕触及她伤心的过去。
“小的时候上过几年私塾的”林菀菀到是神色未变的回答。
见叶白沂还是满意这身装扮,这才把针线还有碎布包拿出去又进来。
一回来就看到叶白沂立在屋子中央,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菀菀,介意跟我讲一下以前吗?”
他将她因为缝针有些通红的双手握在掌中,然后放到嘴边轻轻的呵着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