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人指使?”白钰听见这件事情也有些惊讶,常乐芸可不是别的什么嫔妃,她身后有常家,事情万一败露,可不好收场。
芃绘肯定的点了点头,只是碍于封漠在场不好直接说话。
白钰看了看封漠,她现在并不希望封漠很快离开,早晨的事情被常乐芸打断了,她还不知道宫中其他秀女心中的想法。
如今正好封漠在这里,带着他出去逛逛,总不至于惹怒封天逸吧。
她想了想,对芃绘摇了摇头:“现在先不说这些事情,如果不着急的话,等晚上回来再说吧。”
这也的确不是什么着急的事,着急了,也不能改变什么,芃绘于是点了点头,安静的退了下去。
她不知道白钰的计划是什么,但她知道白钰一定有些事情要去做,所以她想趁这段时间再收集一些有用的东西,免得落了被动。
白钰带着封漠休息了一会儿,便打着游玩的幌子满皇宫乱逛。
清晨但那一场闹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传得满皇宫都是了,有不少小宫女小太监见了白钰与封漠都害怕起来,纷纷躲到了一边去。
封漠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清静,他自打入宫以来,宫女和太监就不怎么待见他,尽管身为皇帝,可是除了敷衍的礼仪之外,他并没有享受过皇帝应该有的待遇。
如今感受到了这般的礼遇,他心情也放松起来,更加大胆的在皇宫中行走。白钰跟在他的后面,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好是坏,她有些忧心的看着封漠,封漠却全然不知。
秀女们因为听说了早晨的事情,也知道白钰现在是决定她们命运起点的第一人,于是更加不敢放肆,乖乖的呆在自己的配殿里,白钰逛了一圈,竟然没有收获,十分的失望。
“母后难道觉得不好玩吗?”封漠见白钰叹气,也停住脚步,抬头看着她。
白钰摇了摇头,她自然是不能将自己的目的全部说出来,于是想了想,低声道:“小漠,现在的四书学到什么地方了?”
一听是要问自己的书,封漠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自那一日封尘旸与白钰来过之后,他便也懒怠起来,封尘旸几乎日日都偷偷的溜进他的寝殿,告诉他一些战场上好玩的事情,封尘旸说了好一些偷懒的借口,他到现在还没用完,学问就这么搁置了。
白钰见他这样便知道他平日里并没有多看书,这倒也不奇怪,这个年纪的孩子原本应该愉快的玩耍,她于是叹了一声问道:“那你愿不愿意,听母后讲一个故事?”
“好!”听到要讲故事,封漠脸色才好转起来,迫不及待的答应。
白钰无奈的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人划船出海,却忘记了看潮汐,晚间海浪越长越高,一个浪头打过来,竟然将他的船完全覆灭了,他就这么淹死在海里,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淹死吗?”
封漠一开始点了点头,接着他又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是因为,那个人不知道海浪不仅会让船浮起来,也会让船沉下去。”白钰认真的看着封漠,说道:“所以小漠,也要知道有些东西会让你感觉很舒服,可是舒服的太过了,就会让你非常非常的痛苦,你当时有多舒服,今后就会有多痛苦。”
她说罢,便不再开口。
她要说的已经足够多了,如果再这样教育下去,她会真的将封漠看作是自己的弟弟,而舍不得离开。
封漠也知道听懂了没有,一路上都在想这事,只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觉得难受,这大约就是最好的结果。
白钰将封漠带回去午睡,她自己并没有在他身边守着,而是吩咐他身边的宫女,好好照看。
芃绘见白钰这么早就回来了,也觉得有些奇怪:“娘娘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难道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倒是没有遇见什么事情,只是我想不出封尘旸的目的,他究竟想要小漠做什么,难道他真的想让小漠当皇帝?”白钰先前一直以为封尘旸是自己想当皇帝,所以才对封天逸这么不满。
只是如今看来却似乎另有隐情,他对小漠的关心绝不是假的,而且他也确实在教小漠一些东西,一些身为皇上必须要知道的东西。
“那个尘王爷做事情十分诡异,就连龙五也不能准确的掌握他的行踪,像这样一个人随意的出去,在宫禁之中,的确不是一件令人安心的事情。”芃绘说着,也微微蹙眉:“只是他武功这么高,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危害娘娘的事情,想来是并不想与娘娘为敌。”
他的确是不想与她为敌,甚至他还想与她结盟。
只是……
白钰无法将自己的担心完全说出来,因为其中包含了一些太过隐秘的事情,芃绘如今虽然是自己的人,但她也看得出来芃绘并非只忠于她一人。
她现在还不知道捆绑住芃绘的究竟是什么,如今她们主仆之间的关系非常的微妙也十分危险,若是她将自己的事情全盘托出的话,就是将自己的弱点全部暴露在芃绘面前,包括她最后的目的。
如果那个目的,是芃绘不希望她做的,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是自掘坟墓。
白钰沉默了片刻,随即微微摇了摇头:“他是不是不想伤害我,如今谁也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情十分清楚,那就是他是封天逸的兄弟。”
“手足之间也会相残娘娘应该最清楚不过。”芃绘不怎么认同。
“的确,可我却不能保证天底下任何手足之间都是这样的关系……咱们现在,在客乡不能冒险,”说着白钰摇了摇头,示意不再谈这些。
这些的确太过深入,隔墙有耳,她们不得不防。
“对了,不如说一说常乐芸的事,那个女人,被人骗了?”白钰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在背后动常家的心思。
芃绘听后,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可思议,她将自己衣袖中的一副小像拿了出来,摊在白钰手心。
“这是奴婢按照那个人的样子,画出来的小像,不必找人去问过了,这人并非是宫中之人,许多宫女都不认识他。”
白钰听见这话,低头看去,只见,那是一个十分粗犷的男人,白钰蹙着眉头紧紧盯着他脸上的一个十字交叉的伤痕,她总觉得这个男人他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