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听在他的耳朵中,仿佛是带着淡淡冰凉气息的海水一半,扑在他的脸上,在他心中飞散开来,让他也跟着微微一怔。
渐渐的又放下来了手,他知道,现在的宫以鸢比以前要更强大,更坚强,她已经足够应对这些让人苦恼的事情了,即便是偶尔有些头疼,但是她很快也可以从那种不好的情绪中走出来。
如此便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他会做,即便是他现在还未恢复,但是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都会好好保护她,好好为她清除障碍,让她可以快乐无忧。
“行了,晚宴很快就要开始了,我去让人准备一下,你也准备一下。”齐沐轩淡淡开口,仿佛是心中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
宫以鸢知道现在齐沐轩的情况,也知道一直以来齐沐轩都是这么平静无波,不管是碰到什么事情,都好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般,他已经习惯了将所有的情绪和心情都掩藏起来,不让人看到。
越是他表现的平静无波的时候,越表示此时他的心中有着旁人未知的惊涛骇浪。
她眼睛直直的看着对方,就那样深深地望了一眼,只是沉默,但是那坚定的眼神足以表明她心中对于齐沐轩的情意。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不管齐沐轩究竟恢复的怎么样,或者能不能够恢复,她都会跟他并肩作战,绝对不会让他独身一人。
他已经独身一人了太长时间,她不想让他再那么孤独了,她想一直陪着他,让他也可以感受一下温暖。
眼神中渐渐地流露出了她心中的心疼之意。
齐沐轩只是表情淡淡的站在她对面,面色平静,但是他却看得出来此时这个丫头心中大概所想。
他只是微微一愣,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她对他的心意,可是因为女子的矜持,她一直都是羞于表达的,即便是她整天都大大咧咧的,但是却总是在回避这件事情。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竟然会这样直直的看着他,毫不掩饰心中所想。
“你是在同情我?”齐沐轩声音冰冷,眼神之中的冷然也加深了几分。
宫以鸢一愣,双目微睁,显然她没想到齐沐轩会这么说,她连连摆手,想要解释,但是还未张口,便听齐沐轩继续说道,“这件事情只有你知道,我不希望还有第三个人知道,而且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他声音冰冷,不等宫以鸢开口,转身离去。
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如此孤单,却又如此决绝,宫以鸢有些讶然,她知道这件事情对于齐沐轩来说一时之间应该是很难接受的,但是没想到对他的影响竟然这么大。
当然她也可以感受到,齐沐轩的实力受损绝对不止一点半点,因为之前有凰月的事情在,所以帮齐沐轩恢复实力这件事情倒是一直搁置下来了,现在看来,还是要加快进度才行。
如此想着,虽然刚才齐沐轩说了,让她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参加晚宴,但是她却是在也没有了心思。
此时倒是可过去看看钟灵,自从将钟灵从凰月手中就出来之后,已经好久都没有过去看看她了,一直都是让她静养着。
如此想着,她甚至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回去,直接就去了钟灵的房间。
才刚走到门口,她却听到了房中传出来了一阵轻微的哭泣之声,这声音断断续续的,而且很是低微,听得出来,这人应该是在尽力地压抑着自己心中之感。
“钟灵……”她轻声呢喃,走到了门边,推门而入,果然见到钟灵猛然回头,意识到过来人是她之后,她连忙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大人,你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了?不是应该在准备今天的晚宴吗?”钟灵猛然站起了身子,迎了上来,她虽然极力的想要挤出来一丝笑意,但是看得出来最后却以失败告终。
她的眼眶红红的,很明显刚才是在这里哭了。
“你怎么了?”宫以鸢不答反问,又是朝着刚才她坐着的地方看了过去,那桌子上泛着一个小小的银锁,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银锁钟灵曾经提起来过,就是钟裳小时候曾经戴过的。
“还在想钟裳?”宫以鸢眉头紧蹙,心中怒火顿起,但是也不过是片刻之间,她心中的怒火便被自己给强行的压制下来了。
她只是看着钟灵,虽然她身为一个女子,毕竟还未做过母亲,所以对于母亲对孩子的感情,还是不能够切身体会,但是此时看到钟灵这个样子,她还是强迫自己,去换位思考,设身处地的从钟灵的角度去思考。
如果换做自己是钟灵,应该也会为钟裳现在的情况而感到难过。
钟灵摇头叹息,可是转念一想,现在的情况,她很怀疑到底钟裳在做些什么,虽然凰月已死,但是现在钟裳却没有了下落。
她心中觉得不妙,一直以来,她都知道钟裳在做着一些什么事情,只不过她一直都不愿意面对。
“大人,你说钟裳最后会死吗?”她紧蹙着眉头,咬着嘴唇,虽然很不愿意提起,但是心中仍旧很是担心,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钟裳都是她的女儿,她怎么都不可能完全不管,不可能完全放心。
宫以鸢一直以来都是回避跟钟灵谈论起来有关钟裳的事情的,因为她一直都没有想好究竟要怎么跟她开口。
按照钟裳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和最近的一些调查来看,钟裳可以说是恶贯满盈了,但是即便如此,她仍旧不忍心告诉钟灵,钟裳的实际情况,不管怎么说,直接告诉一个母亲,说她的孩子之后很可能会为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这都是让人觉得不好张口的。
她很是纠结,看了看钟灵,却始终都没有想好究竟要怎么跟她说。
而钟灵也是一个心思细腻之人,此时看到宫以鸢的反应,她便已经知道了,自己心中所想,果然是没有错的。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仰起了头,竟有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良久,钟灵才开口说道,“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说,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我还是不得不厚着脸皮跟您请求一件事情。”
宫以鸢听她这么说,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但还是问出了口,“你说吧,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