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无力地瘫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匀顺了呼吸,也是缓和着自己的情绪,才接起电话,才轻轻地开口。
“让你却附近超市买趟东西,你是跑到原产地买去了?灭害是要等东西生产出来能买回来呀?”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不善,而且声音极近,就像是在头顶上传来的。
我从门前延伸出来的屋檐下小心地抬头出来,正好看到沈水少正站在我头顶的阳台上,向外面眺望着。
我靠!真是路边过劳死无人知,才刚刚坐下来喘口气,就被人逮了个正着呀。我在心中低咒了句,才没好气地说:“大少,你大可不必如此浪费电话费了,我就在一楼了。”
说完,我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便把电话挂了。
沈闵行从二楼下来时,看到门口放着如此之多的东西,明显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会,他才说:“看来你还真是挺有能耐的,能把这么多东西搬进来。”语气中有着嘲讽。
“哼!我这是早死早超生!!”我就是再傻,嘲讽的话也是能听出来的,许是这回我真的累趴下了,再也没有力气让自己压下心头的火气了,回答他时,语气中少了往日的戒慎。
“嗯?”沈闵行听得有意思,英挺的眉一挑,问:“此话怎讲?”
“这是一个星期的菜,”我得意地回视他,“也就是说,未来的一个星期里期,我就都不用像今天这样为了到‘附近’的超市去买菜,每 天都要来回走至少两公里的路了。大冬天的,谁喜欢天天往外面跑。所以现在的我是死了,未来的一星期我就又超生了。”
“很好。”沈闵行点头,也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又在明嘲暗讽,“把东西归置好,然后上书房找我,我有话要跟你说。我要速度。”
说完他大少又扭头上楼去了。
上吊也得先喘口气吧?对着他上楼的背影,我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才又认命地一项项把我买回来东西往厨房里搬。
而当我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时,门铃却在这时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谁呀?”我边在衣服上擦手,边急匆匆地去开门。
“送外卖的。”
门还没打开,就听到从门外传来了一个洪亮的男声。
“没有呀,”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一脸错愕地看着门外手外卖盒的男人。
“这里有位沈闵行沈先生吧?”那个外卖员从容不迫地问着。
“嗯。”我傻愣愣地点头。
“那就没错了。”外卖员简略地下着决定,然后,递上外卖单,说:“请在这里签名。”
“喔,”好吧,我也承认外卖员下的结论,签字,然后伸手摸兜,取出钱包,谦恭地问:“多少钱?”
“沈先生是我们酒店尊贵的会员,帐都是一月一结的。”
好吧,看着显然比我这个当保姆更为熟络的外卖员,我已经意识到,沈闵行压根就不需要什么保姆,这些高级酒店的外卖,就是他用来解决一日三餐的。打扫房子什么的,我也仔细观察过了,他铁定是有请专人打理的。
想着上午时我战战兢兢做的鸡蛋羹,还有被他指使着去超市一趟,把我累得几乎趴倒,心里莫名地就生起了一股无名火。我捧着外卖员送来的外卖,快速地上楼,到书房,然后在他愕然抬头看着我不敲门,直接闯了进去。
“这速度,看来还是真的很讲究效率。”沈闵行沈大少只是双手环胸,挑眉看我,似乎对我不礼貌的“不请自来”并不以为然。当然,话中还是有着嘲讽的。
“谢谢!”我还是没有胆把外卖盒摔在他面前,轻轻地放下后,才回以同样嘲讽的话语,“如果沈先生有告诉我外卖定时送的服务,我想我还可以把我工作效率提高得更快的。”
“是吗?坐。”沈闵行用下巴点了一下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想,我只是一个保姆,我还是站着听沈先生的吩咐比较好。”明显感觉到自己被戏弄了,我怒极反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嗯,既然你那么有自知之明也行。”沈闵行点头,“是这样的,我现在来宣布你这一个月的工作要求。第一,你每天必须给我准备一日三餐,和负责整个屋子,楼上楼下所有的清洁工作……”
而当我听完他对我未来一个月的工作安排后,差点气得七窍生烟。首先,他不许我一个星期上一次超市买一回菜,他说他每一顿所食的食材都必须是新鲜的,而且不管他在不在家吃白饭,我都要随时准备着,所以我每天都要到千里之外的超市买菜;再来就是他有洁癖,我必须每天为他清洁屋子,所有房间,所有床铺上的床单被套,我必须天天更换。
他这不是在整我是什么?他几乎每晚都是在赌场度过的,而从上行回来到现在,就我所见的,他就一直都是在书房里处理各种事情,卧室是绝没有走进去一步的。他要我每天换?换个毛线呀?
而最气人的是,当他说完这一通后,慢条斯理地打开外卖盒,吃着他不知算是早上还是中午的那那一顿时,他似是突然才想起我的存在般,问:
“对了,忘了问了,你要吃吗?”
“不,谢谢!我已经饱了,气饱了!”我咬牙,说罢,我把自己想像成了一个机器人,笔直地转身,笔直地抬手抬腿,笔直地走出了书房。
“对了,”当我学着卓别林的步态,将要走出书房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对了,晚上十一点到次日的凌晨五点才是专属于你自己的私人时间,你只有在这个可以使用私人电话。”
“那如果我有急事呢?”这是哪门子烂规矩?我听着差点跳起来。
“你不会有任何急事的,在我决定借你钱时,我对你家中所有的情况了若指掌,如果你真有急情的话,应该我会比你先知道一步。”他就像是在谈着“今天天气很好,天很蓝,水很清”这样一些话语时的无关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