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是这么的简单。”沈闵行舒适地将自己埋进了大大的老板椅里,点头,回答干脆利落。
只可惜俊脸上那张人蓄无害的笑容,却是让人越看越觉得可疑,越 看越觉得心里发毛。
“我要回去和家里商量一下。”我仍是一脸戒慎地看阒这个在眉宇间与岑野与几分相似的男人。其实在某些时候,我总是想向小婶求证一下,她家是否有一个很有钱的亲戚。毕竟人与人之间样貌的相似,极少是出于巧合的。
可是除了小婶家的亲戚外,我又想不到别的可能,因为以前也从未听过阿嬷说过杜家有什么有钱的亲戚。
如果沈闵行确实与我家有什么尚未知的亲戚关系,而他愿意借这笔钱给我们解决我们家的燃眉之急,就可以冠上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了。
“那好吧,你尽管回去和你的家人商量商量吧。”
正当我犹自想得入神时,沈闵行已经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他叼着烟,一张脸又变得冷峻起来了。仿佛就在那么一瞬间,一种阴冷的气息就将他团团围住了,,散发出来的寒气是直逼人直打冷战。
“喔。”实在是不想与这样一个情绪变幻无常的男人呆一个狭小空间里,我连忙应了声,仿佛只要再慢走一步,都能被恶鬼缠身般快速逃离了出去。
赌场里是一夜的相安无事。第二天一早,因为实在是不放心小婶一人在家应付那些凶神恶煞的讨债人,我并没有听小婶的话。下班在公交车站等车时,回县城的车一到,我就跳了上去。
“不是让你今天先回学校宿舍休息一天吗?怎么回来了?”
许是小婶已经做好了“壮士断腕,一去复兮”的决心,所以在听到家门口有动静时,她只是坐在沙发里往大门的方向望过去,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她是在看清进来的人是我后,才一脸惊愕、不赞同地看着我。
“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那帮凶神恶煞的人。”我走到她身旁坐下。
“可这事情是你以为人多就能解决的吗?”小婶抿起了唇,徐娘半老的脸上依稀能看出当年的不俗姿色。此时她正用那双仍是风韵犹存的杏眼瞪着我。虽然里面也是有着生气,却不似往的冷漠鄙夷,而是写满了关切。
“不是,但是如果让我一个人躲回学校里,我觉得还是在家里来得踏实。”我怯怯地把头轻轻靠到了她肩头上,小声地嘀咕着,“就是在学校的宿舍里,我也肯定会睡不着,坐立难安的。”
“要是那帮人来,你就躲房里别出来,知道吗?”小婶无奈,最后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嗯。”我乖顺地点点头。依靠在小婶的肩上,我有脑海中像电影回放般,不断地出现着与小婶这些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特别是近一个多星期以来,明显地感受到小婶如母亲一般对我的关怀,心里不由自主地就又有了一股股的暖流在涌地,让我情不自禁地开口:“小婶,就算我们家现在是这样的情况,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要难过,但是却是让我觉得最幸福的时候,因为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地感觉到了有家的感觉;让我找到了被母亲疼爱着的幸福。小婶,我爱你!”
“嗯……”小婶并没有接过我的话往下说,只是也把头抵在我的,就像是在轻轻地摇着怀里的婴孩般轻轻地与我晃着,一种无言的温馨瞬间盈满了整个屋子。
因为连续好几天不能安眠,我竟然就在小婶轻轻的摇晃中,在一个看似如此绝望难熬的日子里,我就这样迷迷登登地陷入了一种困顿的睡意中。这也可能是当人的那根弦被绷到了极致时,人在绝望后心反而就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来吧。
隐约中,我似乎听到小婶在轻轻地拍着我的脸颊,张开朦胧的眼去看时,她说:“困了就回屋里睡,这里会让你着凉的。”
然后我就如梦游般,神思恍惚地爬到床上,昏死了过去。
我是被强而有力的粗暴拍门声和暴喝声中惊醒过来的。那粗野暴的声音就有一个人在路上行走,突然毫无预警地从天百降一道凌厉的霹雳,打在你的脚下,记人惊出一身的冷汗。
“静舒,快起来,那些人都来了……”小婶慌乱的声音出现在门房门,然后又旋风一般转走了。
我也来不及多作思索,人已经条件反射性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胡乱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慌慌张张地冲了出去。
这时,三个纹着纹身、看上去孔武有力的男子已经赫然出现在客厅里了。我出来时,他们只是淡漠地往我这边瞟了一眼,站在三人中间,看似是三人中的老大的那个男子粗声粗气地开口了:
“怎么,知道徐娘半老,风骚不再,所以升格当了老鸨,特地给咱哥仨找了个柔媚子,好让弟兄们销魂一番?”
只是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冷峻,说这些话时一脸横肉的可怕脸上是半点我们在电视上常见到的那种淫秽的表情都没有,话里话外全都是明显的嘲讽罢了。
“这只是我们家小侄女,你们不要胡来!”小婶大概也看出他们似乎除了讨债,并不打算做更多下三滥的事,所以也只是稍稍挺身一步,挡在我面前。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骇人的场面,只是瑟缩在小婶身后,一言不发。
那说话的男子又瞟了我一眼,才又把冷峻的目光移到小婶身上:“废话少说,我们要的也只是钱,你要是把钱还清了,还用得着我们一趟一趟地往你们家跑吗?”
“可、可是……我们家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三位大哥也是眼见的,你们要我一个女人家的,一下子上哪——”小婶连忙放软下身段,低低地乞求着。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哐啷”一声刺耳的声响,那另外两个男子中的其中一个突然使用一踢,就把沙发前的矮几踢飞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