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我明白双拳难敌四手,她们围攻我,而且基本上说的也都是事实,我也就没有回嘴,只能由得她们去了。
虽然岑野一直强调不要去接不要去接。但是到了1月11日那天一早,我和小婶早早就起来了。
又或者说我们是兴奋得一夜没睡。恨不得有“叮当”的时光穿梭机,好让我们在穿墙的一瞬间就能出现在岑野的面前。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我呢,一整晚想的都是在我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里,究竟穿哪一件,怎么搭配,才能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出现在岑野的面前呢?
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希望自己能像那些小说中的女主那样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衣帽间,有着穿不完的华衣美服,最好是一登场就能让岑野三迷五倒的那种。
只是当我一早站在浴室照镜子时,只能深刻地体会了一把想像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还不快点,蹭什么蹭呀,岑野不知道我们去接他,待会他车到了,看不见我们,自己坐车回来,就错开了。”
小婶也是昨天特意到更改店做了个离子烫,穿着特意新买回来的衣服,站在门口对我催促道。
可怜我,连想买个头饰的钱都没有。
“闵大姐呀,这一大早的穿这么漂亮是上哪去呀?”一路上,总有遇到相熟悉的人问。
“接我儿子去。”她的声音宏亮。那是为人骄傲与喜悦,“他上大学,放寒假回家,我去接他去!”
“是不是说了给你带个漂亮的准儿媳回来呢,看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呵呵,我倒是也希望,就是怕人家大城市的看不上我们这些小县城的,嫌咱们穷酸。”小婶是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我们坐上公交车,风风火火地赶到长途汽车站时,一看表,结果却发现,离岑野的车到站还有一个多小时。
“小婶,时间还早呢,我们到那边的候车厅坐会?”我用询问着小婶。
“坐什么坐,我们就在这个出站口等着,偿说要是岑野出来早了,和我们错过了怎么弄。”
哪知她一句就把我的话堵了。并开始伸长着脖子往出站口处张望,仿佛岑野真的会随时从那里走出来的。
“不会的,岑野哥说了,他买的是八点半的票。车到站了也会广播的,到时我们再过来。”我哭笑不得,明知道这段时间她对我是无由来的有些冲,可形势不比人强,也就一一忍下了。
“要坐你坐去,要是他们真的早出来呢?这事谁能说得准。”她翻着眼看我,脸上已有了明显的不耐:“我又没叫你一起来。”
“他们?”我一阵愕然,岑野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起会带人回家的事?
“好了,既然一时说漏了嘴,我就告诉你吧,之前我跟岑野说电话时,正好他的一位女同学也在,我跟她聊了几句,觉得还挺聊得来,就邀请了人家放假时上咱们家玩玩。”
“岑野哥带女同学回家过年?”我一时是完全无法去消化这样消息。
所以这就是这段时间小婶一点都不待见我的原因 ?觉得我在这里碍他们眼了。恐怕就连岑野也是这么想的吧?毕竟闵柔早已与小叔离婚,他们早已与杜家没有了任何的关系,为何又会收养我这个与他们无亲无故的女孩呢?那位女同学肯在过年的时候到岑野家来过年,这关系肯定不一般,他们都是怕对那个女孩不好交待了?
“嗯,听说那个女孩他们家就是某城的当地人,人长得漂亮,爸爸妈妈又是做大生意的,那么好的家境,可说话时可有礼貌了,一点都没有骄生惯养的恶习呢。”
小婶说得得意,我是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漫延到了全身。
我没有再去接小婶的话,只是怔愣着像个傻瓜似的站在那里,恍恍惚惚地连这一个多小时是怎么度过的也不知道了。
岑野的车是整点到站的,当他从那个出站口出来时,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而我,也终于愿意在这一刻敢去正视一个事实,不再去欺骗自己了,那就是,岑野真的变了。
那样的一个大城市,那样一所有名的学府,真是养人的好地方!他的头发留成了中分的短发,戴着一副银杠眼镜,早已洗尽了离开前的那股混混的气息。他步履间萧萧肃肃,飘如浮云,矫若惊龙,身上只是普通的一件浅蓝色宽松格仔衫,洗白的牛仔裤,竟也给他穿出了魏晋名士时的风流派头。长玉立,在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仍是那么的引人瞩目。
也确实是,离我更远了,遥不可及!
“岑野,这里,是妈妈,我们在这里。”小婶不停地向他挥着手,高声地叫着。
他也很快看到了我们,脸上惊愕闪过后,马上朝我们这边走来了。
“岑野……”岑野才刚穿出人群,小婶立刻快步迎了过去,并向他身后张望着。其实她是在看到岑野时就红了眼眶,话语也因激动而有了些哽咽。
“妈,你这是干嘛呢?找什么呢?”岑野显然是被闵柔弄得莫名其妙。
“你同学不是说要放假的时候过来玩吗?”
“我同学?”
两人说话间已来到了裹足不前的我面前。
“静舒,好久不见……”他与我轻松打招呼。
“好久不见……”我也扯出了笑回应。
“怎么了?”看到了我的神色不对,他暂时抛开了与母亲之间的问题,转而又关切地问我。
“没事,就是天气冷的。”我随便扯了一个理由。
“这丫头,自从知道你说要回来,她就天天算着日子了,昨晚还兴奋得一夜没睡呢,见到你了反而扭扭捏捏起来了,村姑就是村姑,一点都拿不出手。”小婶不高兴被儿子冷落,眼角余光瞥着我,冷哼道。
“……”我讪笑,只是在心中对自己叹气。
“累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再说吧。”
于是三人又随着人流离开了长途汽车站,再次去挤公交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