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知道的这个,其实告诉了你也没有什么,”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幽怨,岑野调皮地眨了眨眼皮,故作轻松随意地说:“放心,我并没有牺牲了色相。”
“那是什么?”我知道他是想把我逗乐,便气氛活跃起来。但是我真的轻松不起来,我觉得自己的心里沉甸甸的。
“那就是……在我没有完成四年大学的课程,在我还不能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之前,我不能向你表露出我的心意。我也必须要很好地去完成我该完成的这一切,以优异的成绩,否则我妈也不会答应让我们在一起。”他很平淡地说,“事实上,按着这样的要求去做,对于我来说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因为这也是为我好的条件。所以我当时就愉快地答应了。”岑野好看的脸上还是笑。特意说得若无其事。
是呀,这确实是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想能想到的一个合乎情理的要求,或者说是缓兵之计。
小婶的用意是什么,她为什么禁止岑野在未来的四年里与我发生亲密的情侣关系。
我们都心照不宣地知道。所以小婶才会如此热切地想要撮合岑野与那个女同学的事。这绝对不仅仅是出于对那个“她”的家境的因素,更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只要岑野能和她好上,那我和岑野之间就算是真正的断开了。
我也明白,在岑野要到某城上大学的前一个晚上,为什么他在说完那一句最浪漫的情话与誓言之后,就又表现出了他的冷淡,因为这是他与她母亲之间达成的一种协议。
“嗯,可是现在你违反了,而小婶似乎也知道了,怎么办呢?”
我欣然接受了岑野的说法,松了一口气。那时的我没有想出事情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怎么办,只要像之前一样就可以了。”岑野不以为然。
在这一刻,岑野给了我一种极其幸福美妙的感觉。而他为了让我真正的放心,又把前年的那个暑假,他主动找上小婶,跟她说他愿意去上大学,但条件就是他结束发廊的工作,远离那些三教九流的人,保证到我有安定的生活环境,我的心里就感动得有种想要抱着他放声大哭的冲动。
那时的他,对于母亲其实是厌弃的,但是,他却为了我主动去和她妥协……
“喏,”岑野把放在小几上的纸袋递到了我的跟前,“这是新年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当我不再发问,只是静静地偎坐在他身侧,单纯去去感受他的存在时,岑野把东西递到了我手上。
“这就是你特意一大早出去给我买的新年礼物?”我更加的意外,亮晶晶的眼里立刻折射出很多很多心形泡泡。
我打开看时,是一件崭新的宝蓝色的然套。
“不是,”但是,岑野却摇头,“我是出去见一个人,然后,我又想到,过年了,我访给你一份新年礼物,所以就找了一间在过年还开张的服装店,买了这个。”岑野这回倒是回答得老实。
“去见一个人?谁?”不知为什么,我竟敏感地感觉到,他去见的这个人一定与我有关,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就是刻意要告诉我的。
“林文臣。”他吐出这三个字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似是想要把我看穿。
“……你不相信我昨天的解释?”明明晴好的心因为他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而笼上了乌云。
“不是,我是去警告他,告诉他,你是我的,你的身上已经标上了我的标签,如果他敢再打你的主意,我就绝对会把他打趴下,打得他以后只要一看到你就会想到全身的骨头被人拆散后再重组的疼痛。”
“神经!”我轻笑了声,没想到他会把他昨天对我说的话就这么直白地告诉了林文臣。难道这真的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吗?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我必须要让他知道,如果他敢来招惹你,我是真的会找他决斗的!”岑野说这话时神情非常认真,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但我却认为,你搞 错了最重要的事。”
“什么最重要的事?”他愕然,脑海中在快速 地翻找着,想着究竟还有什么最重要的事情是他漏做了的。
“最重要的其实是我了,好不好?是我的态度最重要好不好?如果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林文臣,你做再多这些事,都是徒劳的,不是吗?”
“你的态度是重要,只是在我看来,可是我早已知道了你的态度,知道你心里有我,所以我应该做的,就是让你不受骚扰地继续安心地在心里装着我,这是我们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事。就如同在动物世界里,雄性也都是战斗来捍卫自己的主权的。你是我的,你的心里有我,那就行。其他的一切,就都应该交给我来处理。”
这个霸道自大的男人!我在心中咋舌之余,却仍是幸福满满。我也确实喜欢这种当小女人的被人宠爱的感觉。
“比如?”我好笑地问。
“比如,砍掉在你身边的烂桃花。这都是我的事。就是我妈那里,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嗯?”
“嗯。”有人如此为你,你又还能再说些什么,再做些什么呢?这时,不管是说什么,作什么都是无谓而多余的。
“虽然现在的我一无所有,但是我仍会用我的双手为你撑起一片天空。”最后,他向我严肃而着重地许诺。
我们的幸福多得满溢。
“对了,你还没有拆开那沓明信片吗?”这次与去年一样,岑野在家里没多呆几天就走了。我被简单的幸福包围,竟然忘记了问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他在大学里的事,问他在大学里究竟是要做些什么事,才让自己这么忙。但是当时的我竟是真的忘了。
而我有没有打开明信片时,他已经又要启程回学校。
我记得那天是“破五”。他仍是坚持不让我们送到长途汽车站,或者是火车站,只是在公交车站就与我们匆匆道别了。
“没有,你送的东西,我都会好好保存,舍不得用,自然就不会拆封了。”我说。
“好吧,随你,只要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