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学校,是建在县城的远郊区,学校大门前宽阔的大公路,往东经过一块空地后是回县城的方向,往西走五百米左右则是一个人口不多的小村庄,也就是我今晚所去的地方。
听学长学姐们说,学校这一片原来是村子用来埋葬死人的地方,在上世纪的七八十年代,政府才把这块土地用来盖学校校。
晚上在后面的操场里经常能见到淡蓝色的鬼火在空中飘荡。有时,风啸啸的甚至能听到惨死女鬼凄厉的啼哭声……
惊悚吗?其实哪所学校没有过这样一些有的没的传闻吗?因为据说以前学校、医院的选址都是选在这样的地方上。又有哪所学校没有那么一点吓人的鬼故事呢?只要有人的地方,只要你愿意去打听,就总能听到。
所以学校医院的四周才会这么荒凉,周围甚少有人居住。
我们的宿舍,在所有宿舍楼的后面。白天望出去绿树掩映,视野开阔,并不觉得什么,可晚上的感觉就不一样了。胆子小点的,光是听那不知是狼还是狗的嗥叫声,都能把腭裂子吓破了。
就更别说远远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的,除了几点昏暗的灯火在夜风中摇曳,就犹如那躲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猛兽鬼怪,闲动着森然的目光,让人由不得的毛骨悚然。
平日里,宿舍都是人,不管是因为有人能壮胆,又或是所谓的阳气盛,什么都不怕。可到了周五、周六的时候,宿舍里能回家的都回家了,剩下的就只是寥寥可数的几个人,孤灯寂寂,绝对是构思鬼故最喜欢选择的场所。
其实我就曾听说过某宿舍有吊死的女学生,经常有人在三更我半夜时看到有长发飘飘的白衣女鬼从窗前经过……
我倒是没有那么怕黑,或者说是没那么的怕鬼。自小的经历让我变得坚强。有时我甚至想为什么鬼故事的女主角都是穿白衣、长发飘飘的呢?
我走上二楼时,林文臣学长还站在那里,正仰头往我这里望来。只是因为我感觉到小包包里的手机正在振动着,仿佛是一声声的催促。我只是匆匆对他一笑,便边打开门,摸到门侧的开关打开灯,边把电话接了起来。
“岑野哥——”宿舍里没有一个人,我也就轻松随意,亲昵地叫他。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发信息也不回?”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那头劈头就是他大爷很不爽的两句。
“静舒——”
而我还没来得及对岑野说些什么,昏黄灯光下的阳台里实然冒出一颗脑袋来,长发飘飘如瀑布倾泻,半悬在空中不注意看,还以为只是一颗脑袋悬浮在那里。
“啊!”我被吓了一跳,忙抚住胸口。
“怎么了?”岑野马上在电话那头问。
定睛去看,才发现是隔壁共用一个阳台的同班同学,她是少数几个外市考进来的,周六、日也在学校里过。
“没事,只是一个同学突然出现在阳台把我吓了一跳,我一会再跟你说。”
我抚着胸口说完,就把电话放下,来到那同学的跟前,以着怨怪的眼神看她,嗔怪道:
“以后不要这样吓人好不好?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也怕?你不是说你不怕鬼的吗?”那同学嘻嘻笑道。
“就是不怕鬼,看到一个脑袋晃在半空中也是够惊悚的好不好?”
“嘻嘻……”那同学仍是笑,仿佛能吓到我是一件让她很高兴的事似的。
“有什么事快说,我要休息了。”想着能尽快给岑野回拨过去,我催促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下午班主任过来找过你,你不在,她就让我传话,说你周一务必要到她办公室去一趟。”
用脚趾头去想都能知道是为了今天下午陈峰的那事,否则在这所荟萃着精英的重点高中里,班主任又怎么会注意到相对而言资质平平的我?
“喔……”我没精打采地应着。
偏有人还是以一种看好戏的八卦口吻打探道:“哎,怎么样?被这么当众追求的感觉怎么样?我看我们班班长真是那种为爱痴为爱狂的人,极度满足到你身为女生的虚荣心了吧?Enjoy吗?”
“Enjoy,enjoy死了我。”我皮笑肉不笑地说完,回身把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机往床上一放,便推着她往她们宿舍走,“去去去,我要洗洗睡了。”
匆匆洗漱完,为了隔开一切骚扰我和岑野打电话的来源,我把阳台门关上了。
换好睡衣,爬上床,打开手机,就看到屏幕上显示有有六条未读的信息。
打开一看,全都是岑野发过来的。我按着时间顺序一条条读来,依次是;
“还是明天才回家吗?今晚上有什么节目吗?”这是下午4:45发过来的。
那时候这是陈峰他们在起哄的时候,我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手机有信息进来。
紧接着是5分钟后的一条: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接着是:
“静舒,说话。”
“杜静舒!”
“你!!!”
短信是一条比一条简短,一条比一条语气不善。那三个惊叹号是看得我触目惊心。
可看到最后一条时却让我觉得莫名其妙,上面说:
“你今晚和你们班班长约会去了?”
再去看时间,竟是刚刚发送的,我一时愣神,没有想明白,还在思索着他怎么会突然这样问,手机又振动起来了。
屏幕上跳动的是岑野的名字。
“喂?”我接起,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也不知是为何,竟然会觉得有些心虚,犹如有千百只草坭马奔腾而过。
难道是在这学校里有他认识的人,所以有人预告打电话告诉了他?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呀。他学习成绩虽好,但那完全是他天资聪颖,不上课也能年年保持中上的成绩,秒杀我等凡人。而和他混在一起的都是些三教九流的小混混,不良少年,根本就没有一个是读书的料。
可要不是这个,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不成他有顺风耳?千里眼?
“岑野哥……”因为明显感觉到电话那头不说话而带来的强大气压,我不确定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