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火车后,是直接从长途汽车站坐公交车回学校的。
我的这一个星期的消失,仿佛就是没有发生过的事似的,除了舍友关心一下我崴到的脚恢复得怎样以外,仿佛我这一个星期的消失,就是我的一个幻觉。
在校园里,遇到林文臣学长,也完全成了点头之交。他还是那种阳光的笑脸,还是可以看到因为笑而露出的两只可爱的“老鼠牙”,其他的事情仿佛就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包括谢中秋在内,也再没有提到了他与我之间的事。
我不由得再一次想到那个周五,他在公交站送我上车的情景,那种顿时在心头涌上的念头,又再一次涌现了出来……
我们甚至两地凤有单独地说过一句话,单独地呆在一起过,除了一些与学生会有关的活动中我会见到他,他似乎就在我的世界中从来不不曾存在过。
“哎,你们说怎么了?我怎么觉得我不在学校的一个多星期了,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就问我的下铺。
“怎么?你也有好奇心了?你指的到底是哪一方面的?”她笑得贼兮兮的。
“也没什么,”我突然觉得脖颈一凉,一阵阴风从身后吹过。缩了缩脖子,有些后悔自己的好奇心了。
“文臣学长不鸟你了,现在是你不习惯了?”
“没有!”我连忙斩钉截铁地回道,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把自己弄到了一个流言蜚语的泥潭中。
“告诉你,晚了。”下铺倒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现在很多人都是巴着学长呢,没有人再会给你搭桥牵线了。”
“这话怎么讲?”我的好奇心又被她勾起了。看来我去找岑野的这一个星期里,果真是发生了很大很大的事。
“你绝对不可能想到学长的父亲是谁?任你想破了脑袋都绝不会想出来的!”为了着重自己说话的力道。她把那话又重复了一遍,认真地看着我,摇着她那根纤纤珏指。
“是比陈峰家的教育局局长还要厉害?”我只能往我所知道的暂时全校里家庭背景最硬的班长身上想。
“简直就差远了。”下铺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你说学长家里那么厉害,在校里从来就没有公开过,你看看陈峰那个鸟样,爸爸是个教育局局长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哪是什么呀,你快说呀!”我的好奇心真的被完全吊起了。
“听说是国家某部门的重要领导。”下铺的突然神秘兮兮地凑到我的耳旁,咬着耳朵说。仿佛这仍是个天大的秘密,而不是全校尽知。
“怎么可能?要是真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在我们这种穷乡僻壤上学呢。”我连忙摆手,头也摇得跟泼浪鼓似的。
“这叫韬光隐晦你懂不懂?你平时就没觉得学校对他总是特别照顾吗?甚至好几次,都有人看到校长很亲密地跟他走在一起,让他到学校后面那幢建起来专给校办那些领导休闲娱乐的房子去吗?现在大家都已经传开了,这个学期一结束,文臣学长就出国了。连大学都不在国内上了。”
“这么厉害?”禁不住脑补,可我是怎么想,也无法把林文臣与那些高干子弟联想到一起。他是那么的温柔亲切又平易近人。若真要说顾嘉怡那个骄傲的公主是高干子弟,我倒是愿意更加去容易接受呢。
不知道为何双会想到顾嘉怡,我连忙摇了摇头,想把她从我的脑海中摇走。
“怎么?后悔了?当初文臣学长那么追你……”看到我摇头,她以为我想的是林文臣,便探过身来,低声问。完全不知道我在百转千回中已经拐出了十万八里。
“去你的。”我连忙推开了她,起身离开,也表示这话题到此为止了。
“真是不明白学长看中的是你的哪一点?难不成就是因为别人都对他流口水,就你对他不感冒?果然人都是犯贱的。”她喃喃说完,摇了摇头,也起身离开了。
就是这样,我在学校的日子也开始了前所未有的一段风平浪静,我的生活也变得异常的平和简单,每天,除了紧张的学习,打打零工,周六日回家;除此与外,就是与岑野的电话、短信的联系,进入了一段前所未有的幸福日子。而且这样欢喜的日子似乎还有继续锦上添花的时候。
在一个周五的晚止,我刚抱着书包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换掉鞋子,就看到小婶笑吟吟地从厨房里迎了出来,她边用围裙擦着手,边说:
“静舒回来了?”
那语气温和得是我以前所有的日子里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特别是小婶在得知我去了岑野那里呆了一个多星期后,对我就更是爱搭不理的。若说以前还刻意地在我面前冷着脸,对我使用的是冷暴力。
可最起码也让我知道她对我的不喜欢,但是自那以后,她简直就是完全把我当成了透明的空气。那种被人忽视到底的感觉,其实还不如狠狠被人削一顿要好受得多呢。要不是岑野坚持让我必须每周都回家,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回来了。
而这回,这样的表现简直就是让我受宠若惊。
“啊……”我在一时间竟是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反应,过了一会才讷讷地说:“喔,我放学回来了,小婶,你……”
“快进来吧。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小婶做了两道好菜,我们好好吃一顿。”小婶对我的反应倒是不以为然,她甚至像是见到了亲女儿般迎了出来,从鞋架上给我取下了拖鞋,放到我的跟前,等我换好后,才又乐呵呵地拉着我的手把我带进了屋里。
“小婶……”她什么时候曾对我如此热情周到过?而且就是在上一个星期,她还是把我彻底当成了空气呢,仅仅一个星期没见,就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会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我有一种想要探手到她额上试试体温的感觉,但又碍于平时她对我的态度,不敢造次,只得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婶,你中了彩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