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易明睁开眼睛,他已经置身在一座华丽的大厅内,黑色的大理石底板映衬着点点星芒,宽敞明亮的大厅内,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枣红色书架,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香炉燃烧着清静安神的香料。一切都显得古色古香。透过螺旋上升的楼梯能看到并不止只有俩层书楼。
众人默契地各自离去,没有人浪费在无谓的惊叹中,在这里每分每秒都很珍贵。易明随便挑了一排书架走了进去,书籍与书籍之间被空格隔绝开来,每个空格内摆放着一本书。匆匆一瞥书名就令他心神震动。
古魔密典、金刚密乘大圆满、上清太玄录、大周天喻世明言……这可都是流传已久的秘法典籍。易明情不自禁地伸手,黯淡地屏障感应到外部的触碰亮起了光泽。易明的手指深深地刺如屏障,屏障以夸张的弧度凹陷入内,已经触碰到书籍的表皮了,可惜屏障任然坚韧。稍微松了一点力度,屏障随即反弹,以更快的速度恢复原状,易明的手指被弹出书格的范围。
易明带着一丝凝重,刚才那一记已经用了肉体7成力道,就算是最坚硬的岩石都被刺穿了。易明再次尝试,这次手指上浮现出一缕红炎,平时无往不利的红莲劫焰遇到了克星,如泥牛如海,半点痕迹都没留下。易明心中已经对屏障大抵有了数,不在纠结于打破壁垒。易明缓缓走动着,眼睛却快速从书架上略过,不错过一丝一毫。他要寻找最合适他的战法,最好是一本剑谱。
易明放弃了对首层书架的搜索,看来他并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他径直走上二层,明显书架的排列少了许多,光罩也更加凝实,朦朦胧胧的无法看清内部到底摆放着何种功法。不过这可难不倒易明,易明竖目微睁,朦胧的书格瞬间清晰,快速浏览过所有书架,其中倒有不少剑谱,易明竖目怒睁,一到银光硬生生插入光罩中,光罩一丝反抗的动作都没有,顺利地在其中开了个大口。易明依照这种便利的方式,一本本对比着手中几本剑谱,可惜看了但是却不是他想要的,都是需要配合某种功绝或者灵体才能修炼。这可苦了他了,难不成要废除自身根基另修?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易明准备在踏上三楼。
这时范无咎也踏入二楼,在阶梯处与易明打了个照面,不过他们都知道不能浪费时间。一声冷哼,范无咎就此从易明身边划过,嘴上依旧不留情地说道:“当心闪了腰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还想妄图窥视三层上的宝典,不自量力。”
易明没有理会这个讨厌鬼,他爬上三楼,却看见一个人影。陆吾,难怪在底下没有看到他,此刻的陆吾正在努力破处禁制中。刺眼的红色光罩将内部一切遮盖的严严实实,破除后得到的是什么典籍也只能靠每个人的运气了。
易明走往另外一个方向,他不希望自己的到来打扰到别人,也不希望自己被别人打扰。
竖目已经全部染成银色,这次光罩自然没有那么容易突破,结晶体般的光泽牢牢抵挡住银光,消融的晶体永远比凝结的速度慢,不过并不能阻止易明透过缝隙观察。光罩内是一卷名为剑论的竹简,希望这次能有收获。易明竖目又加大了力度,银光开始变化,伴随着如火的炽热。结晶加快了消融,一声清脆的响声,红芒彻底退散。
易明深吐一口气,刚才的消耗也另他吃不消了,若光罩在坚持一会,败下阵的只能是他。一把抓过竹简,易明快速观看起来。
剑论:剑百兵之君,剑之用法无尽:跨左击、跨右击,翼左击、逆鳞刺、坦腹刺、双明刺、旋风格、御车格、风头洗各有差异,
世间剑术繁多,不可累分,庸人徒练其形,却无领其剑意。
剑术之精要在身似游龙,去形留意,重意不重形。分阴阳,藏八卦,踏九宫,内合气,外合形。通明剑理,领尽剑性,人亦为剑,剑亦为人、人剑合一,演乾坤造化,天人合一
……
去形留意……天人合一,精要口诀一直在在易明脑海中转动,越来越快,霎时间一股漩涡就在他的灵魂深处形成,如同跌入一潭美酒中,灵魂已经醉倒,迷迷糊糊地沉入在酒潭中。
太阳时而被乌云遮蔽,时而露出一角阳光。风吹过田野,刮起阵阵花瓣。易明带着醉意,懒洋洋地躺在草坡上,手掌拂过身边的野草惊叹道:“我在哪里?真舒服啊!”易明缓缓闭上眼睛,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准备继续沉睡。
微风开始变化,狂风怒吼,大地震动,连天边的太阳都开始出现裂痕,一切都在撕裂。太阳的碎片击沉了大地。高耸入云的山川如倾倒的大楼轰然倒塌。易明惊恐地望着眼前世界末世般的景象,挣扎地向远处逃走,他心中只有惊慌,以及对死亡的恐惧。巨石狠狠地砸落。
暴雨侵袭,怪石嶙峋的小岛上,易明被严寒惊起,惊魂未定的他还沉浸在被山石碾压的恐惧中。暴雨冲刷在他的身上,透彻心扉的冷反而让他稍微平息了内心的恐惧。
突然滔天巨浪遮蔽了天空,千万吨海水拉扯着卷动着。刺骨的海水中,易明拼命滑动自己的身躯,却不法让他前进分毫,漩涡如同看不见的双手拉向深渊。又一股巨浪带动海底的涌浪,将他无情地拍上石崖,易明抓住这个机会挣扎地爬上岸礁,暴雨依旧疯狂地挥洒,还未等他有时间喘息,又一个浪花袭来,周而复始。
风沙、断崖、另外一个梦境,易明无力地趴伏在地上,风沙吹进了他的眼眸,他挣扎地爬起身,无力感再次令他滚下沙堆。风沙越来越急,就连断崖也开始一点点消失。他的身躯也开始发生变化,从小腿不断蔓延上升,肌肉开始干枯萎缩,最终奔溃糜烂,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已经干瘪的喉咙无法宣泄他心中的恐惧,折磨使易明快要疯狂。幸好这种折磨很快就结束,身躯混合在风沙中消散。一切化为乌有。
易明惊恐地睁开眼睛,他终于回到书楼了。陆吾还在努力破解光罩呢,时间只是过了一瞬间,易明仿佛度过了数个世纪般长久,
终于确定他已经摆脱了梦境,易明瘫坐在地上,吞咽了几口口水,润了干渴的喉咙。
易明思索了许久最终将竹简放回原处,光罩随即覆盖,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易明放回竹简并不是因为他恐惧,或者对他无用,而是刚才的幻境早已经被诸幻神镜印刻下来,他随时可以依靠神镜制造出一模一样的梦境。
他缓缓闭上眼睛,回味死亡的恐惧。重意不重形吗?还需要好好领悟其中梦境。
深吸一口气,一股清香帮助他安定心神恢复状态。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易明愣愣地望着原先书籍的方向,“若是如此,那自己就不算拿到一本书籍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