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哥送奶”是他们班门口每天早上都要上演的经典节目。
一看胡安琪出现在门口,苏舟就主动迎出去了。胡安琪短发飒爽,额前戴着一条黑色的束带,有一股说不出的利落,见苏舟走到身前,就将手里拿着的一盒牛奶递过去,“你妈妈让我叮嘱你喝的,要喝光。”
苏舟“嗯”了一声,接过,仰头,一口气完成。
胡安琪看着他嘴角沾着的一点点奶沫,满眼都是开心。
苏舟习惯性当她面晃了晃空荡荡的奶盒,“喝完了。”
胡安琪挥挥手,也不多说,帅气转身,就那么走了。
苏舟再进班内时,正听到陈末大声抱怨:“哎,一早就上化学课。美好的一天从补觉开始,花姐的课不能补觉,看来我今天注定不会快乐了。”
苏舟将食指竖在嘴边,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嘘——”他压低着嗓子同陈末传话,“小点声,我刚在走廊看到薛老师过来了,你赶紧把课本拿出来,别乱说话了。”
陈末不情不愿地掏出化学课本,准备迎接班主任对他幼小心灵的洗礼。
这节课讲的是氨元素及其化合物。花姐拿着个装有透明液体的试管站在讲台上,像往常那样讲课,“同学们,你们看这支试管里的液体,在没有试剂测定它的性质的情况下,我们有一个最直接的方法鉴定它,就是通过嗅觉。”她顿了顿,点兵道,“姚从良你来演示一下。”
姚从良停下手里的小动作,走上讲台,探头去闻,味道有刺激性,扭曲的表情浮现在他沧桑的脸盘上。
老师问他:“什么感觉?”
姚从良:“难闻,快要窒息了。”
薛老师点头:“难闻就对了。大家记住,这个是氢氧化铵,俗称氨水,一种有毒的水溶液,对人体的眼、鼻和皮肤都有一定的刺激性和腐蚀性……”
姚从良听后,受伤地后退了一步:“薛老师,有毒你还让我……”
“闻一点没影响的,回去给我认真听课。”
于是姚从良擦着鼻子回了座位。
陈末安慰地朝他挑眉,再低头时就偷偷翻开了漫画书,边看边偷笑。
他的同桌李佳敏特别有社会主义责任感,拿笔尖直直戳过来。陈末被扎得疼到龇牙,“又怎么了?我悄悄看个武侠故事也碍着你了?”
李佳敏斜着眼睛,嘲讽他:“怎么,你是文化课学不好,想考武状元了是吧?”
陈末不爽:“关你什么事?”
李佳敏一脸严肃认真:“你影响李佳敏听课了。”
陈末懒得同他计较,扭转过身体,拿后背对着他。
就这样,好不容易忍完一堂课,花姐又“善解人意”地给他们留了作业:“今天化学就一套卷子,不多吧?”
多也不敢说啊。
陈末埋着头小声抱怨,“科科老师都说减负,结果人人都布置一套卷子。苍天,一套一个多小时不算多,加起来可就得做到天亮了。”
同学们大都苦着脸,敢怒不敢言,姚从良转过身来安慰他:“算了,别跟他们计较,反正你也不写。”
陈末想想,是这么个理儿。
就在他熬过学校一天的磨练之后,回到家发现陈妈也准备了旁敲侧击的考验在等着他。
晚饭桌上,一家三口看着电视,一起用餐。
陈妈问儿子:“末末,周拓海你还记得吗?你李阿姨的儿子。小时候你还跟着他一起去女厕所小便。”
陈末一脸“往事休要再提”,尴尬地挠挠头,“记得,怎么了?”
陈妈像在幼儿园给小朋友讲故事一样声情并茂:“这个拓海啊,在学校早恋,给女生写情书。人家看不上他,他还非死皮赖脸地送人回家。最后女孩家长知道了告到学校,他被家长打了一顿不说,学校还给了处分。”
陈末:“哦。”
陈妈不太满意他的反应:“哦什么,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陈末:“有,那女孩好看吗?”
陈爸适时地敲了敲筷子,“好看你想干嘛?现在的学生都太早熟了。”
陈妈趁着机会将话题引入正轨:“你们班有谈恋爱的吗?”她说完时不忘跟陈爸互换了一个眼神,跟特工交流情报似的。
陈末一脸无奈:“好像有吧,不清楚。”
“那你有没有谈小女朋友啊?”陈妈锲而不舍。
陈末有点不耐烦:“就我那点零花钱,自己都不够花的,哪有闲钱交女朋友。”
陈妈瞪他:“这是什么话。”
电视似乎有它自己的想法,为了呼应此时的气氛刚好播到某剧男女主的吻戏。陈妈有点窘,使唤陈末道:“去给我倒杯水。”
奈何陈末倒好水回来,这持久的吻戏还没结束,陈爸咳了一声,“给我也倒一杯。”
陈末再度一脸无奈,“多少年了,电视剧里一有吻戏,你们就让我倒水。我都多大了,至于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陈爸陈妈对视一愣,双双瞠目结舌。
成长时父母好像总是这样,盼你长大,又担你有丝毫偏离他们期望的轨道,每一件事都那样小心翼翼想东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