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末进班级的时候，发现赵小雨已经在了。
他走得大步流星，落座后，一脸无所谓地抽出数学卷子递给小雨，“给你。演算过程在背面。”
赵小雨起初还有疑虑，翻过卷子看，竟真的有清晰具体的解题步骤，惊讶极了，“你，是不是问人了？”
陈末有一点心虚，毕竟昨晚他经历了太久陈爸的折磨，历尽艰险才弄明白了这几道题，不可谓不受辱。面上却丝毫不露怯，不耐烦地看过去，“为什么这么说？我是那种人吗？我利用上厕所的时间就做出来了。”
赵小雨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想努力看出一丝破绽，奈何陈末眼神太过坚定，她从不信到半信半疑再到基本信了，全程也就耗时一分二十秒。
她转而去看他卷子后面的解题步骤，片刻后指着其中一题问他，“这步是怎么推出来的，我不太懂。”
陈末只看了一眼，因昨晚已早做过充足准备，当即反应过来，“哦，是这样。”他拿起笔，就那样歪着身子，就是她放卷子的位置推演起套定理的步骤。
他说得很细，赵小雨点了点头。
苏舟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生出一股失落，视线迅速错开，不愿再看，垂着头坐到了自己位置。
而给赵小雨讲题的陈末，说完后抬头看她，此时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脑袋竟凑在一处，是前所未有的亲昵距离，而她细看之下，好像更好看了，此时正认真地盯着卷子，平添一股恬淡。
听明白的赵小雨有些不习惯耳边突然没了声音，抬头就见陈末正在近处凝望自己，她愣了愣，同他来了个四目相对。
这下子轮到陈末紧张了，他强自镇定，插话问她：“懂了吗？”
赵小雨点头的时候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还真挺聪明的。那你上课为什么不认真听讲呢？”
陈末早已退回正常距离，依旧是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上课铃一响，我只能看见老师像一颗安眠药一样走进来，还让我怎么学。”他顿了顿，又眯起眼睛道，“所以你不要瞧不起任何一个不学习的人，因为他们一旦开始学习，会很惊人的。”
赵小雨糗他：“我自己成绩都差怎么会瞧不起别人呢，我只是瞧不起你而已。”
好像刚才的逼都白装了，陈末无语。就见赵小雨去掏别的卷子，递到他眼前，“既然你这么厉害，我这里还有几道题不太懂，你看看。”
陈末接卷子的手异常迟缓，“好……吧，我晚上回去看看。”
小雨问他为什么不在学校的时候看。
陈末只得努力为自己找借口：“在学校我很忙的，又要看杂志，玩手机，还要睡觉，上厕所，打篮球，哪有时间？”
赵小雨耸肩，只得随他去了。
于是，这个晚上，陈末又忍辱负重地走进了父亲的书房。
陈爸依旧是老样子。不爽、批评。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而熬过这一晚，陈末又可以拿出卷子耍帅地给同桌赵小雨讲题了。
如此的结果就是，小雨不断向他掏出了更多的卷子，他回家继续挨老爸训斥批判。陈末也没想到，他第一次参与“努力学习”这个事情，不是为了成绩，也不是为了考大学，而是因为，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