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和公孙萧赶到李府的时候,李府正热闹着。
一进门便围了一群人,跪在中间的是明月,站在她面前的是容楚,李万机,还有……右相。
“我说了,我不是凶手,我虽然想杀他,却没有动手。”
容楚道:“你的身份已经表明一切,若真的无辜,去公堂上说吧。”
宋杳一怔,去了公堂哪还有她说话的份,她就算朝天的冤屈,只要公堂那里认定了她是凶手,她就是凶手了。
容楚这唱的是哪出?
宋杳拨开人群,公孙萧拦了他一把,没拦住,她冲到容楚面前,盯着容楚的眼睛道:“你在干什么啊?她不是凶手啊,你不是知道的吗?”
容楚看着她,脸上全是冷漠,在听见她的话之后,冷淡的脸上出现了愤怒。
“跪下!”他忽然道。
宋杳一愣,公孙萧也一怔。容楚扬声道:“本殿下让你跪下,没听到吗?”
周围人眼神全部对着宋杳,宋杳有些慌乱,她偏头看了看周围的人,一个个冷漠又麻木。
“侯爷,这姑娘跟你一起来的吧?你就是这么教她的?连见了本殿下行礼这件事也忘记了?”
公孙萧急忙上前道:“是我看管不周,还请陛下恕罪。”他扭过头又看着宋杳道:“不可逾矩,快给陛下行礼。”
宋杳心底一片冰凉,她不知道为什么容楚忽然这个态度,但是他明显是想让明月当替罪羊,那个大夫难道牵扯那么多吗?
如果真的这样,那么容楚值得她跪吗?
“来人!”容楚忽然出声道:“给她教教怎么给本殿下行礼,如果教不会你们就和她一个下场。”
旁边忽然上来俩人,低声应“是”后,一左一右站在宋杳面前,两个人忽然压住宋杳肩膀,同时使力将她往下压。
宋杳偏不肯认输,硬挺着不肯跪下,瞪着的眼睛眼眶发红,她对着容楚道:“她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请你明查。”
容楚不说话,两边站着的人见一个小姑娘,力气却不小,互相使了个眼色,同时伸脚去踢她的小腿。
抬脚的瞬间两个人被人挡住,一个是公孙萧,一个是傅青。
傅青拱手道:“主子,现在主要任务是捉拿凶手归案,不是这个女人,她可能在拖延时间,稍后再处理她把。”
公孙萧也道:“此事同我脱不了干系,是我没管教好,还希望陛下能给我个机会,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容楚看着她冷哼一声,冷冷道:“罢了,看在你的份上,且先记着,往后她若再犯,我定不轻饶,带她下去吧。”
“多谢……”
“我说了,明月不是凶手,你们如果说她是凶手的,拿出证据来,拿啊!不然你这算什么?堂堂太子,稀里糊涂抓一个无辜者,这件事就算完了吗?你对得起这些百姓吗?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公孙萧还没说完,就被宋杳插了话,还说了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话。
这下他也吼道:“住口!”他狠狠瞪着宋杳,气她不懂得审时度势。
“殿下的判断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在这里闹什么?你说她不是凶手,你能拿出来她不是凶手的证据吗?”公孙萧怒道,“你有什么理由说她不是凶手,凭你的直觉吗?”
宋杳听见他这么问,着急道:“至少,你们从她那里找到砒霜了吗?她根本没有砒霜,怎么下毒?”
容楚冷笑一声道:“本殿下已经找人查证了,府上阮大夫买的那些砒霜,除了毒死猫的那些,剩下的根本没有入药,而是……”他盯着宋杳道:“被人偷了!”
宋杳吃惊的看着容楚,她觉得这个容楚好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仿佛跟她一样被人魂穿了似的,穿过来的还是个傻逼。
“你在胡说什么啊?”宋杳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被偷!这是府上明令禁止的东西,那个大夫那么傻吗,会让人偷走这么重要的东西??!”
容楚不耐烦看她一眼道:“你身后跪着的人,可是李公子的贴身侍女,她出去府上药馆是随随便便的事情,而且大夫的侍童买药那日,恰好被她撞上,此事有侍童为证,你又有什么话可说?”
宋杳一愣,却听见身后的明月道:“他根本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见到他了,又怎么会知道他买了砒霜,我若是知道,早便说了。”
容楚道:“那为什么你没将李公子的生活习惯说清楚呢?最重要的那点,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说不是故意,谁又信呢?”
“我……”
明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容楚阻止道:“右相既然找本王主持公道,这件事本王便不能懈怠,你有任何话都可以到了公堂上说,不必在这里。”
他看了宋杳一眼,又看着明月道:“来人!带走!”
明月看向宋杳,慌张中带着不甘和愤怒,宋杳捏紧拳头正要抬头,却被公孙萧一把按住肩膀。她瞪大眼睛看着容楚,容楚对着公孙萧道:“这回看在你的面上,先不计较她了,带回去好好教教,免得丢了你的脸。”
公孙萧道:“是。”
一行人从李府撤出,只留下宋杳和公孙萧以及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李万机。
“为什么?”宋杳红着眼眶问公孙萧道:“为什么?他不是说不会随便抓人的吗?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公孙萧扶住她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冷静!我相信殿下另有谋划,他不是随便冤枉人的人,你先冷静下来。”
宋杳抬眼看他,慢慢道:“你们一伙的吧,说什么为人民为天下为百姓,这里却又做的这是什么事呢?你们不过都是些伪君子罢了!”
她恨恨道:“我一定会查出来真相的,一定!”
公孙萧见她情绪激动,推开他就要跑,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宋杳!你冷静!冷静一下!听我说!听我说!”
“听你说?说什么?说骗人的话吗?”不知道为什么,她哽咽着,满脸是泪。
“耍我很好玩是吗?你们给我的信任呢?不是说是朋友吗?现在,这算什么?算什么?”
“懦夫!伪君子!滚啊!”
她歇斯底里,公孙萧怎么劝都劝不住,索性将她抱在怀里,连拉带拽往侯府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