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早就和诺羌认识,那个时候诺羌不是诺羌,而是魔羌,那场残酷的仙魔大战居然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会引发的,顿时自责不已。
自责的不仅仅是伤害了无数人,更是伤害了魔羌。
魔影自是知道魔羌和哪吒之间的纠葛之深,既然二人都没想起来曾经的事情,他又何必多此一举点破呢。况且魔羌现在又杀了杨戬所爱之人、屠杀国师府,已经是仙界眼中大奸大恶之人,何必再把哪吒夹在其中为难,伤人伤己。
只有什么都不知道,哪吒才能坦然与魔羌为敌。
“这也就为什么会责怪魔尊的缘故。”不管事隔多少年,再提起此事都像是在原来愈合的伤口上重新撕裂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麻木不仁,只是那气恼依旧没有消去,“他每天到处鬼混,按人间的说法,十年半载都不着家,完全不顾魔界的死活,才会没来及阻止惨案的发生,甚至到最后自己也鬼迷了心窍被有心之人利用,居然向自己的兄弟下手。如果当时经常回来,说不定也就没那么多破事,以至于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说到最后几句有点抱怨的意味。
后面的几句话自然是冲诺笙仙君来的,是个人都听得出来,龙凯又不高兴的撇撇嘴,说的很直接,“你有本事就直说,没必要含沙射影。”
诺笙牵着玄无的手走在前头,突然用力一拉,玄无没反应过来差点别脚下的树枝给绊倒,低头的瞬间自然也没有错过心上人恨恨的一剜。诺笙毫不客气的在那只如柔夷的手背上狠命的捏了一把,瞬间就通红一片。
这家伙只顾自己逍遥。诺笙埋怨,当然如果记得起之前的事就知道是自己错怪了玄无,很可惜他不记得。
岸琦没理睬龙凯的话,继续说他自己的事实,“如果当年的大战,诺笙仙君不是有私心的话,或许事情不会闹到现在这么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魔尊接下来的事情是你说,还是由我来说。”
虽然当年仙魔大战,只有帝君修诺和二郎神杨戬记得,但是这两人也并不知道前因后果,可能知道的人又服用了“一梦尘”。
魔尊老脸一红,不肯吱声,说出来实在是太丢人,况且他知道的根本不如魔影详细。
“诺笙仙君利用魔尊的信任,在魔尊的身体里放入了一滴自己的血,我说的对吗?”岸琦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是极其困难吐出来,“你利用这滴血控制魔尊,让他杀自己属下,包括四魔。”
诺笙一愣,眼神中闪过片刻的茫然。玄无最见不得诺笙难过,张口训斥,“魔影,你给我闭嘴。”
“不可能,大哥不可能这么做。”龙凯连忙斥责岸琦,“你说谎。”
杨戬冷冷的盯着岸琦,冷酷道,“不这么做难不成让诺笙仙君看着仙界被你们魔族杀尽吗?”
哪吒听的稀里糊涂,脑子里也是越来越乱。
“你说的或许是对的,诺笙仙……”
“岸琦,你给本尊住口。”魔尊厉声呵斥魔影,“既然都过去这么久就没必要再提。”
“我只是想帮你和诺笙仙君解释清楚当年的事,不是他想忘记就不需要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岸琦不畏玄无的警告。
“那是魔界的事情,和仙界无关,没必要和天庭的人解释。”玄无一心想隐瞒自己做过的蠢事。
诺笙仙君顿时冰冷着眸子轻轻地扫了一眼玄无,“你继续说,我想听。”诺笙急切的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隐在诺笙身体里的千诺笙也悄悄地复苏,或许这才是曾经最关键之处。
“诺笙仙君肯定不知道魔尊的鲜血是至纯之血,不可以混入一滴不属于自己的血,否则便会激发身体里所有的魔性。当时魔尊在大战中魔性大发,和四魔拼的你死我我,其实按照四魔的本领都是魔尊所传授的,根本打不过魔尊,偏偏他们受了一种传说中的法术控制成为了傀儡,魔力超越了自己本身,就在魔尊的魔性有了变化魔力不稳的时候,四魔却突然选择了自我毁灭,也就在那时,诛笔落泪尘封了自己的力量坠入了人间。而我终究来晚了一步,无法挽回。”岸琦惆怅若失,惨烈的一幕仿若昨日。
或许魔界的运数已尽,终归会化为乌尽。
“这都是你的片面之词。”杨戬反讽,那场大战他可是旁观者。
隐在诺笙身体的千诺笙听完之后便悄然沉睡,原来当年的事情居然是他误会了魔尊。
“信或不信,是你的事。”岸琦也不辩解。
哪吒却意外地沉默,心口就像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从那道口子汩汩地往外流。
“那当年控制四魔的人究竟是谁。”龙凯指出问题的关键。
“你说那个人?那个人是谁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岸琦无奈的摇摇头,“知道他的人只有一个。”
诺笙的眼睛便落在了玄无的身上拔不下来,玄无被看的发毛,全身直哆嗦,“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会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谁?”声音冷冽的像是千年寒冰上飘一层霜。
玄无心里一抖,支支吾吾,眼神飘散,很明显有内情。诺笙也不废话,拎着玄无的衣襟,脚底一抬就带着人飞向了去万灵仙山相反的方向。
站在一处烟雾缭绕的河边,诺笙把玄无压在身下,抬起玄无的下巴,威胁道,“说,那个人是谁?”
玄无巧笑倩兮,露出洁白无瑕的的八颗精致的牙齿,“你想起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我们之间的事情日后再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别想逃避问题。”诺笙一口咬上细嫩的皮肤,轻轻地摩挲,“说,那个人是谁?不说的话,你以后就没有机会跟我坦白。”
玄无很享受美人在怀的感受,任诺笙作弄自己,直到受不了了才举手妥协,“我说,我说。”
诺笙松开了嘴,等玄无开口,玄无刚要开口,头一阵晕眩,脑海里白茫茫的一片。“你怎么了?玄无。”诺笙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等脑子渐渐清晰起来,玄无拼命敲着脑袋,“出什么事了?”诺笙抓住玄无的手,柔柔的问。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什么都想不起来。”玄无懊恼的把头枕在诺笙的肩膀上,目光迷离而朦胧。
修长白皙的手按在玄无的额头上,面颊帖面颊轻轻地抚弄,“慢慢想,别着急。”不会的,不会的,玄无不会忘记自己,诺笙紧张地指尖都在颤抖。
不管玄无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段记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玄无急的抓诺笙的手打自己脑袋,“诺笙,我想……想不起来了,好奇怪啊。”不论怎么想,脑子里依旧空白一片,包括和诺笙之间的回忆也在慢慢的消失,就像流水一样缓缓地流淌,找不到渠首。
诺笙一想到玄无可能会忘记自己,就胆战心惊,“走,跟我回去,我们走。”情急之下,诺笙就带着魔尊回了天界,临走的时候千里传声给龙凯,让他们别担心。
龙凯收到诺笙的千里传声,就对杨戬、哪吒和岸琦说,“诺笙仙君和魔尊已经先走一步,你们自便,我也先走一步。”说完,转了个圈就没人影了。
“喂,杨戬,诺笙仙君已经离开了,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赶往万灵仙山,还是掉头走。”哪吒摆弄身上的乾坤圈特想掉头就走,他可不想跟杨戬去杀诺羌。
自从魔影的口里知道诺羌就是魔羌,哪吒更不可能会去杀诺羌,即便诺羌杀尽天下人,他也要站在诺羌的身边,陪他杀尽天下人。
或许杨灿的死对杨戬打击很大,只是一想到有一天再也看不见诺羌,哪吒就恨不得陪诺羌一起同去。至于杨灿,此生只能欠他一条命。
“哪吒,如果有一天我和诺羌兵戎相见,你会帮谁?”杨戬负手而立,镇定自如,仿佛已经知道了哪吒的答案。
哪吒单膝下跪,低垂着头,低低的说,“杨戬,杨灿的死我也很难过,可是我相信诺羌不是有意的。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要为敌,我会死在他前面。”
“你都想起来了?”杨戬沉闷道。
哪吒摇了摇头,抬头仰望着湛蓝的天空,恍如一条蓝色的绸带在飞舞,“即使我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但是我能感觉得出来。我、我、曾经、有抛弃过他。”
“你走吧。”手指绞在一起,青筋暴起,“哪吒,你执意与魔为友,我们再见便是敌人。诺羌我是非杀不可,灿儿的仇,我是不可能不报的。”
哪吒向杨戬磕了个表示歉意就离开了,杨戬一个人接着朝万灵仙山出发。
本来是几人一起去万灵仙山找诺羌,最终却只有杨戬一个人去。
岸琦在得到玄无和诺笙离开,第一时间就打算去玉清宫寻人,就在半途中被一个白衣胜雪、看不清相貌的男人给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