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青雾浮在千鲤湖的湖面上,氤氤氲氲的江面浩渺,烟波荡漾着山形,湖底很深,深入深渊,在湖底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绿草地,顺着这条路一直朝前走,走到尽头,有一个冰洞,穿过冰洞,再往前走,有一处极其空旷冰冷的寒洞。
洞里有有一口冰棺,冰棺里躺着一个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的男子,因为长时间的沉睡,脸色微微发白。
不多时,一个风柳倜傥、玉树临风的男子走了进来,打开冰棺,把里面昏睡的男子报了出来,往男子的后背渡了真气进去。
为昏睡男子输入真气的男人不一会儿因为耗尽真气的缘故就倒在了男人的身边,纯色发白,额头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男子刚昏倒,沉睡的男人便睁开了眼睛,看着身边的男子轻轻抚上他的脸庞,眼中满是依恋不舍,温柔似水,长长的睫毛搔着白皙的脸颊,遥远的记忆就像一根无形的线被拉回了过去。
沉睡已久的男人正是在仙魔之战中失踪已久的魔石,魔石性子多变,时而粗暴,时而温柔。整个魔界能受得了魔石性格的也就是魔尊和其他三魔,魔夜性子碰上魔石很温和,不管魔夜说什么都不吱声,也不反抗。魔羌的最为迟钝,对魔石采取的是退避三舍的政策。魔寒的性子最为冷淡,对待魔石是处处附和。而魔尊最可恶,通常魔石一说什么,就玩失踪。
对于魔石来说遇到这几个人简直就是人生中最悲哀的事,由于这几人敷衍的态度,把他的性子逼迫的更为多变。
忍受不了几人态度的魔石,在和魔影一次耍小脾气之后,就甩袖子离开去了人间。
到了人间的魔石化身为一个偏偏公子哥,脱下墨黑的袍子,一身湛蓝色的华服,摇晃着画着山水画的雪扇子,每天在诗社里看着那些文弱书生吟诗颂词,呆的时间久了,魔石也能吟上几句。
俪城的欢月楼在重阳节的时候举办了一场诗词比赛,在最终获胜的冠军是可以一睹花魁的风采。
很多有文采的文质彬彬的书生前来参加,为的就是一睹花魁仙星的风采,仙星之名声甚至传到了其他的城镇,引得文人义士争先恐后的往上扑,这其中也包含魔石,魔石化名风时前来参加,当然了他绝对不是因为这个美人儿来的,而是为了这些才子来的。
在第一场比赛中,几个书生对诗联:
上联是“云白山青万余里”
接着一个对“江深竹静两三家”
又对上联是“云窗雾阁事恍惚”
下联接上“金支翠旗光有无”
……
第一场胜的是一位叫洛白的公子。
第二场、第三场分别胜的是一名叫李建、周兹的公子。
在接连的几场的比赛中陆续有才子脱颖而出。
风时在一旁看得兴致盎然,觉得自己在诗社里待了许久,想上去露一手。
擂主是之前的洛白公子,出的上联是“七重宝树围金界”
风时摇着扇子跳上台子上,“千里名山入酒船”
洛白眼前一亮,对风时刮目相看。风时也学着那些文人的模样,抱拳鞠躬,洛白微微一笑,接着出上联“三十一年还旧国”
风时不费吹灰之力答下一句,“百万雄师过大江”其实这些纯粹是风时之前看过才会的,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东阁官梅动诗兴”洛白越发的有兴致。
风时也不堪示弱,“南极老人应寿昌”
……
“两位公子都非常的有才,可以直接进入对对子的比赛中。”老鸨摇着手绢,见风时长得仪表堂堂就想占占便宜,何况以风时的相貌,在这些人中是上上乘的姿容,宛若仙人之姿,可惜的是他是一只魔。
第二天,又开始了新一轮比赛--对对子,这一天来的人更多了,依旧是洛白和风时杠上了。
洛白上联:“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风时下联:“地当琵琶路当弦,那个能弹?”
洛白上联:“重重喜事,重重喜,喜年年获丰收。”
风时下联:“盈盈笑语,盈盈笑,笑频频传报捷。”
……
没想到这一天,洛白和风时又打了个平手,冠军只好在乐曲上争个高下。
一谈到乐曲之赛,风时不高兴了,他只是来对诗词的,才不是来展现曲艺的,但是在场的才子怎么可能放过出尽风头的风时,况且洛白自然也不会放过风时,风时只好应承下。
第三天,洛白弹一曲《惊魂》,震撼了众人,风时也听得怔怔的,良久都没有回国神。
轮到风时的时候,可真是为难了,风时无论是弹琴还是吹奏箫都会引来毒虫之类带有剧毒的毒物,可是这些凡人又不愿意放过他,无奈之下风时不得不吹奏了一个杂乱无章的曲子,顿时哄堂大笑,风时也不恼,微微笑着,反正他又不是来参加曲艺比赛的,也没必要在意。
倒是欢月楼的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女子身着青衫,款款走进来,“这位公子在乐曲方面没有造诣,何必为难他,不如让小女子代劳,可好。”
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这座城镇里最有名的才女--沈禾云,当今朝廷摄政王即将要迎娶的正妃。
沈禾云一出场,之前那个美艳无敌的仙星也被众人遗忘在脑后了,沈禾云命家丁取来一支箫,当场吹奏起来,箫声起初悠扬婉转,后期哀怨婉转,余音绕梁。
一曲之后,获得众人的掌声,而在沈禾云吹奏的时候,风时已经率先一步离开,他来这里只是单纯的来吟诗的,可不是瞎耽误功夫来听曲子的。
沈禾云吹完,再找风时的身影,发现不见了,就追了出去,在一个卖伞的小摊子上看见了风时的身影,便追了上去。
站在一家客栈上风柳倜傥得男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王爷,那个男人竟然搭讪未来王妃,要不要属下去解决掉他。”
被称为王子的男人,轻挑的划过唇角,轻轻摇头,“不必,这件事本王自有定夺。”
风时在魔界从来不需要伞,来人间光顾着在诗社里晃悠,没见过伞,这次看见了就觉得奇怪,想把玩一番。
“你好,公子。”沈禾云拍拍了风时的肩膀。
风时猛然一抖,回头诧异的看着沈禾云,迷茫的眨眨眼睛,“请问你是?”
“小女子沈禾云。”沈禾云没想到这个世上居然有人不认识自己,微微的蹙眉,倏然舒展开。
“哦,你是刚刚帮我解围的那位姑娘?”沈禾云点点头,两颊浮现丝丝的红晕。
风时有些不明白这位姑娘找自己做什么,虽然魔尊后宫佳丽无数,不过都太吵了,他对女人也就莫名的感到烦躁。“有事吗?如果没事我们就在此别过。”风时说着掉头就打算走人。
沈禾云堂堂的千金小姐,美貌无双、文采在举国也是第一,素来习惯了他人的奉承,谁曾想居然有人对自己不买账,对这位男子产生了好感,这样的男人不畏容貌、才华,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只是爱的是这个人,而不是外在的东西。
“是这样的,风公子极为有才华,小女子想要邀请公子过府一聚,吟诗颂词,你看可以吗?”就在刚才,沈禾云已经将风时了解个大概,知道此人喜欢吟诗作对,素对症下药。
风时本来想拒绝,但是听到“吟诗颂词”不由得心动了,看来眼前的这个女子和魔尊后宫里的女子不一样,是个草包,当场答应了。
于是沈禾云和风时并排向沈府走去,路过一家客栈的时候,全然没有注意到二楼一双阴霾的眼睛。
夜晚,风时在沈禾云的极力挽留的情况下选择留在沈府,两个人站在荷花池边的亭子里吟诗,风时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是难得一见的才女,露出了赞赏的笑容,美目弯弯,流转风情。
沈禾云不禁怔忪良久,一颗心也砰砰的像小鹿乱撞,情不自禁张口问,“请问风公子是否有心……”
“王妃好友兴致,居然和一个陌生男子在河边闲谈吹风。”一道冷峻的声音插了进来,男人信步闲庭。
“禾云参见王爷。”沈禾云微微倾身。
风时来这个世界并不久,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规矩,也就学着沈禾云的动作,只是把倾身改成了抱拳,“在下风时,见过王爷。”只是王爷是什么东西,风时压根不知道。
“原来是风时兄。本王木易肆律。”摄政王木易肆律暗暗打量风时,眸若清泉,一身蓝衣遮住了他的器宇轩昂,反添了一份温和的气质。
魔就是魔,还是一个性格多变得魔,一眼就看穿了眼前的凡人在打量自己,干脆大大方方任由木易肆律打探个够,当然了魔的本性未改,同时也打量眼前的人,男人一身白衣,风柳倜傥,温文尔雅,表面看无害,一旦接近就能看透深藏的腹黑。
风时虽然是魔,但没那么多的心眼,毕竟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不过多久反倒是折服在木易肆律的文采下。
木易肆律摸透风时的性子,就时不时地来找风时,还特意邀约风时去千鲤湖游玩。
风时因为多跟木易肆律走近,忽略了沈禾云,而沈禾云已经对风时产生了爱情,自然不愿意木易肆律多加接触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