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被宇文厉折腾得早已经晕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然没穿衣服,一个黝黑的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样貌平平,淡却是充满杀气地看着她。
那女子一惊,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一些:“你是谁?”
“穿上衣服,公主要见你。”那样貌平平的男子对眼前女人丝毫不感兴趣,他只是执行公主的命令,仅此而已。
那女人张口结舌,半晌才道:“你站在这里,我怎么穿衣服?”
阿攀打量了那女子一眼,心中料定那女子没武功,便打开门一声不响地出去了。那女子是宇文厉身边的侍女,本是往书房送茶叶去的,没想到竟然被宇文厉…
那名叫化冰的侍女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红了脸。二皇子哪里都好,为人更是温文尔雅。她其实早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是随着阿芙公主进府之后便默默地埋藏在了心里,现在宇文厉竟然主动将她…,那公主即便是心中再不悦也没办法吧。
她的愿望不多,只想做一个普通的通房,能够每天看着二皇子就够了。化冰这名字还是二皇子给起的,是不是也说明二皇子其实也有点在意她呢?爹娘若是在天有灵,想必也会替她高兴的。
化冰美美地想着,迅速穿上了衣服。
阿芙公主一定不会喜欢她,只是二皇子那么英俊温文,她即便是受一些冷落却也是应该的。这样想着,化冰主动走了出去:“我收拾好了。”
阿攀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大步向前走去。那女子亦步亦趋地在后面快步跟着,没多久就到了公主的住处。
“你可来了,公主等你好久。”一个说着不太熟练的普通话的女子快步上前,带着漠视的敌意冷冷地看着她:“还不快滚进去?”
“嘭!”那女子竟然狠狠地踢了化冰一脚,化冰顿时痛得跪倒在地上,一时间竟没法站起来行走。
“你,给我爬进来。”这时阿芙公主紧紧地关着的房间门开了,阿芙公主盛装站在门口,像是看一只蚂蚁一样地看着化冰。
她心中一惊,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起来。宇文厉温文的声音却从房间里响了起来,“只是一个侍女罢了,阿芙何必如此?”
那女子方才放下心来。
既然二皇子就在屋里,公主再生气也不能拿她怎么样。熬过了今天,她就能成为二皇子的通房了。
化冰的膝盖痛得直冒冷汗,慢慢地用手爬进了公主的屋子里。
宇文厉像平日一样地坐在那里,只有眼中偶尔闪现的阴沉证明着他此刻的不悦。即便阿芙贵为公主,但之前西潘国和亲的例子却也不是没有,公主也是要给驸马找通房和侧妃的。总不能一个府中只有公主一个女人吧?
何况是阿芙先对他下手,平心而论他丝毫没有对不起阿芙的地方。
阿芙回过头冷冷地看了宇文厉一眼。
“就是她?”
宇文厉没说话,算是默认。化冰却有些胆怯地抬起头来,嗫嚅道:“回公主的话,皇子只是一时……”
“谁允许你说话了?”阿芙的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阿吕,给我将她的舌头割下来!”
“是!”
一个五大三粗的侍卫答应一声,随即走上前来。
化冰一时怔住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公主说,将她的舌头割下来?为什么,只因为她插了一句话吗?
宇文厉终于坐不住了。那侍女性命低贱,自然不值得他开口向阿芙求情。只是现在化冰也算是他的女人,若是他连这点都护不住,还如何在府中立足?简直是笑话!
“我看谁敢!”
宇文厉厉声喝道,“难道你们都不将本皇子放在眼里不成?你们是来和亲的,不是来撒野的!”
那侍卫看也不看宇文厉,熟视无睹地直接上前,锋利的小刀一闪而过,化冰口中只觉得一凉,随即有温热的血大量流了出来。
“啊好只……”
化冰想再叫一声二皇子,出口却是模模糊糊的几个字节。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再次确认了一个事实:自己的舌头真的被割掉了。
宇文厉的神色颇为不好看。他本以为抬出两国之间的关系,阿芙和手下至少会顾及到一些,谁知竟然根本无视了他的存在!
“西潘阿芙!”宇文厉像一头发飙的狮子,“你这个疯女人!”
“阿厉哥哥在说什么呢?阿芙怎么会是疯子。”阿芙根本不害怕宇文厉的发飙,哈哈一笑:“阿厉哥哥,你看她的样子真的好好笑哦。阿芙还是第一次看见没了舌头还妄图想要说话的女人呢。就像试图爬上你的床一样。”
“……”
宇文厉深深地吸了口气,神情之间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厉:“西潘阿芙,你莫要做得太过分!平时我可以宠着你,但你绝不能挑战我作为宇文王朝皇子的尊严!”
“阿厉哥哥在说什么?”阿芙也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阿芙哪里挑战了你的尊严?我已经嫁来整整七天,你从来不碰我,反而去和别的女人亲热!怎么,我割掉她的舌头很过分吗?过分的是你,宇文厉!若是你觉得阿芙这样做实在太过分,阿芙可以马上修书一封,派人送往西潘国,让我父皇评评理!”
宇文厉闻言一怔,周身气势不自觉地便收敛了一些。还没等说话,却看见阿芙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口中流血的化冰。冷声道:“把她的两条胳膊给我砍掉!”
那叫阿吕的侍卫立刻毫不留情地上前将化冰的两条胳膊砍去。顿时整个房间鲜血四溅,就连阿芙华贵的礼服上也不能幸免,阿芙像是早已习惯一般地甩去不小心溅到了脸上的血珠,嫌弃地看向地上没有了两条胳膊,所以只能可怜兮兮地扑在地上的化冰:“啧,真恶心。”
化冰口中和眼中充满血污,抬起头勉强朝着二皇子的方向看去,此时宇文厉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只有轻微起伏的胸口证明着他内心的怒火。
眼见化冰双臂被砍去,宇文厉终究没有说话。
阿芙低下头仔细地看着化冰的伤口,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末了还有些开心地道:“阿吕,你的刀法又快了一些!”
宇文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房间里充满了浓厚的血腥味,让他只想吐出来。强忍住胸腔里的一阵恶心,宇文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阿芙看向地上的化冰,眼中是浓浓的厌恶:“怎么。还想指望着二皇子救你?真是天大的笑话!来人,把她的腿给我也砍掉!”
化冰死死地睁着眼睛,眼中写满了恐惧和浓浓的悔意,还有一丝对二皇子的失望。
“我的那些宝贝坛子可都拿来了?”阿芙问身边的侍女。那侍女不由得浑身一抖,随即迅速地道:“回公主的话,都拿来了。”
“嗯,不知该腌第几罐咸肉了?”阿芙满意地笑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杀意。
“该第七罐了。”阿吕见那侍女略有些紧张,主动说道。
阿芙点了点头,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一般“咯咯”笑了起来,只是身边的人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还等什么?把她送去腌渍吧。”看着地上只剩下一个头部和后背的女人,阿芙冷冷地说道。
“二皇子,那化冰好像手脚全部都被砍去,不知被送去了哪里。”一个黑影悄悄飘了下来,低声道。
“没了便没了。”宇文厉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似是想起了之前的血腥场景,不禁紧紧地皱起眉:“你和那阿攀对手,胜算几何?”
那人迟疑了片刻,道:“五五。”
宇文厉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眼前这男人是他高价雇来的杀手,据说是在杀手榜上排名前十的。本想让他趁机杀了阿芙公主,没想到现在却变成了自己的保镖。
那阿攀乃是阿芙公主的第三侍卫,前面还有第一和第二,不知又要强到了什么程度?
宇文厉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撩开了书房的帘子。
书房静悄悄的,宇文厉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后背一阵凉意涌上心头。
不知什么时候,他一向最信任的那个幕僚已经被杀死在书房里,眼里残留着一丝丝的惊恐,瞪大的眼睛到死都没有合上。手中还拿着一支笔,像是要在桌上的纸上写写画画,生命却停止在了这一刻。
是谁?竟然连守在书房前的那杀手都没有发现!
一向淡定的宇文厉的手禁不住地发起抖来。他知道这是阿芙公主给他的警告,却没想到那女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简直不像是个女人。
“西潘阿芙…”
宇文厉勉强从牙缝当中挤出这几个字,心中第一次有种无力感涌上心头。他踩着那么多人的人命一步一步往上走,终于走到了这一步,难道真的要被这女人全部毁掉了?
他不想,但却第一次这样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那悄悄潜入书房的黑影却正在阿芙公主面前汇报情况。
阿芙第一次没有展现出高高在上的态度,而是略一沉吟,恭敬地道:“您辛苦了。”
“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那黑影浑身上下都被一块黑布紧紧地包着,只露出一双残忍的眼睛来。
“这是自然。”阿芙恭敬地站了起来,“我一向说到做到,请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