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多月的休养,果果终于渐渐恢复了精神,从开始的嗜睡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只是偶尔,她玩着玩具的时候会突然抬头,问一旁的池棠道,“妈妈,那个叔叔怎么不见了。”
池棠知道她说的是谁,只是搪塞说,“他走了,不会再来了。”
哦了一声之后,小家伙会继续乖乖地坐在病床上玩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是有一次,池棠无意间撞到女儿趴在窗口上,垫着脚望着窗外,歪头分辨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路人,好像期待从里面能发现顾景舟的身影。
从来都是吃饱喝足万事大吉的果果,竟然会为一个不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牵挂……这真的让池棠感到意料之外。
也许是因为输入果果身体内的一管血,勾起了父女之间的血脉感应。可是不管怎么样,终究是要让果果失望了。
就在几天前,池棠已经接受付北川的建议,送果果回到付氏夫妇身边静养,不出意外的话,小家伙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一趟所谓的复仇,令池棠身心俱疲。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果果受伤,如今触到逆鳞,真让她痛得切齿拊心。现在只想快刀斩乱麻,解决完一切,离开这些是非漩涡。
想到这里,池棠的眼神逐渐冰冷。
苏橙啊苏橙,你欠我的那条命,我可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
至于被“记挂”的苏橙本人,最近过得堪称是水深火热,心力交瘁。
站在书房外,苏橙已经不复之前娇艳俏丽的模样,蓬头垢面,脸色蜡黄,咬牙切齿像个泼妇一样拼命地砸门。
整个顾宅都回荡着她尖锐的叫声,惹得佣人们纷纷探头,彼此讳莫如深的交换着眼神。
“顾景舟,你给我出来,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任凭她嘶吼踹门,房内只是一片安静。
苏橙心中气血翻涌,指尖上精美的美甲用力一抓,悉数崩裂,“顾景舟,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顾氏也有我的努力,家里的财产也有我一份,你要统统留给池棠那个野女人,我不同意!”
一想到顾景舟那日回来,冷面宣布要将顾氏破产的时候,她真是眼前一黑,差点睁着眼睛昏了过去。
凭什么?是她扶持着顾氏从艰难岁月中一路成长起来的,现在有了成果之后,却又要合盘托给池棠,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刷,书房的门瞬间拉开。
顾景舟站在门后,整个人比上次照面又憔悴了很多,青黑色的眼圈浓重无比。
这段时间他都废寝忘食地扑在资产转移上,费尽全部心血去争取更好的利益,只想给果果设立一个更丰厚的成长基金,以及……给池棠结婚的嫁妆。
虽然金钱的数字很冰冷,可是除了物质补偿,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办法去做。
再看眼前指着鼻尖痛骂自己的苏橙,顾景舟摘下金丝眼镜,轻轻揉了揉鼻梁。
俄而,他复又开口,“苏橙,你闹也没有用。公司是在我的名下,而不是你的,你没有资格插手。”
“你——!”
“你现在还有两个选择,”斜靠在门边,顾景舟周身全然漠然了,“一,我会留给你一笔足够下半生生活的金钱,从此离开顾家,想去哪儿都可以。
二,留在顾家,自食其力,再也没有人给你提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