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瞪大了眼睛,咬紧了后槽牙,眼珠子恨不得暴凸出来。
在没有被顾苏玉萍收养之前,她就过着三餐不饱、捉襟见肘的日子,过够了穷日子的滋味儿,再也不愿意重新打回原形。
她气得胸脯不停起伏,“你为了那个女人,要拉着所有人和你一起吃苦——是不是非要折磨死我,你又会来缅怀思念我了!你怎么就不懂怜惜眼前人的道理!”
冷呵一声,顾景舟好似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凉薄。
“眼前人?你爱的究竟是锦衣玉食的顾公子,还是这个形同乞丐的顾景舟?如果我将在池棠身上做过的事情,在你身上一一做过一遍,你还能对我说爱吗?”
爱,它可以单纯,简单如池棠所爱,可以倾尽一切,不附加任何条件。
爱,它可以复杂,复杂如苏橙所爱,交杂着金钱、地位、阴谋诡计,要将人活活吞没。
被问的哑口无言,苏橙捏紧了拳头,感受到掌心刺破的锐痛,拼命压抑着膨胀的恨意。
没想到,顾景舟突然又扭过头来,露出了阴冷的低笑。
“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阮阮前段时间去接受了一段封闭治疗,听说效果很好,已经想起了当年的全部记忆。她还告诉我,那次在房间里烫伤她的人,不是池棠,是顾宅里的另一个人。
你说说看,等她明日回家,你还能不能继续留在这个家,还妄图嫁给我?”
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里,甫一锁上门,苏橙瞬间双腿发软,瘫软地靠门坐在地上。
想起来了——阮阮那孩子居然想起来了!
其实顾景舟的本意,只是为了警告苏橙,别让她再对阮阮下手,做些鬼鬼祟祟的手脚。
可是没有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却戳中了苏橙死穴,令她如坠冰窟,战战兢兢。
冷静下来之后,苏橙脸上闪过了一丝破釜沉舟的狠毒——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
果果出院的第二天,付北川开车从画室中接过母女俩,驱车前往了宁城机场。
机场大厅里光线明亮,时不时响起登机提示音,旅客们有条不紊地排着队,等待着自己的那一班航班。
果果趴在付北川的肩头,一场大病之后,苹果般的小脸蛋瘦削了很多,显得两只眼睛更大了,小脸上蔫蔫儿的,没有什么精神。
付北川哄着她,“果果,怎么不高兴啊?待会就能见到付爷爷付奶奶了,他们都很想果果的。”
蹭了蹭付北川的下巴,果果有了些劲儿头,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想爷爷,也想奶奶。”
池棠推着行李箱,站在旁边看着两人,被女儿的模样勾起微微一笑。
“尊敬的旅客您好,由宁城开往江城的K986航班已经开始登机,请前往登机口检票登机……”
听到提示音,付北川一手搂着果果,另一只手,则是自然地搂过池棠的纤腰。
感觉到池棠不自然地一僵硬,他低声笑了,“小棠,别这么紧张。咱们是短程飞行,不会飞去外太空的。”
池棠咬了咬嘴角,耳尖不自觉红了些。
不久前,她很自然地接受了付北川的交往请求。两人在一起的感觉,好似水到渠成般的当然,可又因为陌生的角色转变,导致她现在都还不太习惯肢体接触。
付北川眸中一深,他不急,耐心很足。
“走吧,到我们了。”
就在此时,池棠口中的手机蓦地大响起来,打断了两人的脚步。
“北川,稍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按下接听之后,池棠走到一旁,“喂?”
对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好似有人在奔跑。
随后,是阮阮惊慌失措的求救,“棠姐姐,救我!苏橙要杀我,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