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光敏锐的感觉到观棋说的顾池暝会生气,应该不是对他和不语生气,而是自己。
好在,她也无意去窥探顾池暝更多的隐私,只是理解的点点头。
“我在房间无聊的很,你能陪我出去转转吗?”
沈瑶光站了起来,见观棋又要皱眉,便立刻打断他,“你放心,绝对不会乱跑,就在这院子里随意逛逛好不好?你们可以跟着,我保证不会出事的。”
见沈瑶光都这么说了,观棋只能是无奈的点头同意。
沈瑶光带着两个小尾巴光明正大的出了房间,这院子并不算太大,但是从这头走到这端,也需要好几分钟的脚程。
又是夜晚,四下里黑黢黢的,看不到什么东西,逛了几圈,沈瑶光不由的觉得有些后悔,她现在又冷又饿,还不如在房间里睡觉,想到这,沈瑶光便打算带着观棋和不语回去。
可是就在转身的时候,沈瑶光突然看见左手边的一间房子很是奇怪。
这院落里的房间基本上都是有人住的,可是这一间却没有掌灯,不仅如此,连房门都没有关上,而是微微开着半盏木门。
沈瑶光下意识的就要走过去看,却被观棋直接拦下,“王妃,小心危险。”
“没事。”
沈瑶光不以为然。
“王妃,您要是出事了,王爷不会放过我和不语的。”
观棋有些为难。
沈瑶光抵不过心里的好奇,干脆盯着观棋看,“那你先进去看一下有没有人不就行了吗?确定安全了我再进去。”
观棋的一张脸瞬间垮了,“王妃,您认真的吗?”
“王妃好歹是将军府的大小姐,现在又是宸王的王妃,身份贵重,就这样贸然的闯入主家的房间似乎不太符合规矩吧。”
不语说话就是和观棋不一样,分分钟就能要沈瑶光心塞的喘不过气来。
“你不懂。”
沈瑶光吸了一口气,冲着不语笑了一下,“这个房间里啊,有一丝诡异的气息。”
然后她又看了一眼观棋,给了他一个“上”的动作。
观棋一脸的欲哭无泪,真的是后悔自己刚刚多嘴说了那么一句,可是后悔归后悔,他又不能真的就这样让沈瑶光一个人进去,只能是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转头走进黑黢黢的房间里。
过了片刻,观棋的声音传来,“王妃,里面没人。”
沈瑶光这才大踏步的走进去,观棋早就用火折子点了灯,很快屋子里的景象就呈现在了沈瑶光的眼前。
“这间屋子看起来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
沈瑶光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
“王妃怎么知道?观棋倒是觉得这房间打扫的如此干净,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像是有人居住。“
“我是验尸的,你觉得一间屋子里有没有人气我会分辨不出来吗?”
沈瑶光给了他一个“你笨”的神色,然后走到书桌前,将砚台递给观棋。
“这是……”
观棋瞪大了眼睛,原来那方小小砚台里的,墨水居然早就已经干涸了,显然,这方砚台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人用过了,而这间屋子无论是从装饰还是摆设来看,都不像是一个下人的房间,所以出现一只这样没有使用过的砚台几乎是不可能的,沈瑶光说的是对的,这间屋子的确没有人居住过。
可是,有些地方不对劲啊。
他们刚来名剑山庄的时候,那个欧阳流光说空的房间只有两间,那这一间无故多出来的是谁的房间?
而且,又是谁每日都在打扫这里?
沈瑶光的心里顿时起了疑心,眉头一皱,立刻就在房间里四下的查看起来。
男人的房间,而且应该是个很年轻的男人,桌子上摆着几本诗集,几张完成的画作,一些淡雅的玉器,没有什么过多华丽奢靡的饰物。
沈瑶光轻轻的拿起面前的一张画, 赫然发现上面画着的人,居然是欧阳流光!
画中的欧阳流光穿一身浅粉的长裙,正静静的卧倒在一只凉亭下,像是睡着了。
而在画作的下面,留着一行小小的日期,是五年前的某一天,再看下去,是一行属于男人隽秀有力的字体。
“春光四溢,漫天飞画,见流光小憩于凉亭,乱我心意,遂做此画,赠于心上人。“
落款同样是那漂亮的两个字。
西池。
沈瑶光的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声,“原来,这里居然是西池的房间……”
“没错,这里的确是西池的房间。”门外突然传来了欧阳流光的声音,沈瑶光抬头,就看见欧阳大小姐已经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所以这里的房间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打扫的?”
沈瑶光有些吃惊。
欧阳流光的表情有些悲伤,“这里是他生前住的地方,我只有在这里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说着说着,欧阳流光的表情又有些愤怒,“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是开的,我见有些奇怪,所以就进来看了看。”沈瑶光有些不解,“奇怪,难道不是你忘记锁上门了吗?”
“怎么可能,西池是山庄里的禁忌,连我在外人面前都要装作一副厌恶他的样子来,所以每次我来这里都是格外小心谨慎的,绝对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那是谁打开了这扇门?”
沈瑶光突然的问。
一时之间,屋内的四个人都没有说话。
“难道真的是西池的鬼魂吗?”欧阳流光的眼里出现了一丝痛苦,“或许当年的事情真的有什么隐情,让西池死不瞑目,所以……“
一阵夜风从洞开的木门吹了进来,房间的灯火微微的晃了晃,那样子,给此刻的气氛无端的平添了一阵更加阴寒的气息。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你别再王妃面前胡说八道。”
观棋打了个寒颤,像是壮胆一样。
沈瑶光却抬手,轻轻的阻止了观棋继续说下去,而是问欧阳流光,“那块在你房间里发现的玉佩,一开始也是在这里的?”
“是。”欧阳流光皱眉,“那块玉佩原本是西池贴身带在身上的,他死后我因为舍不得想留个念想,所以把它从西池的身上摘了下来,可是后来我不想睹物思人,就把他放回到了这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被无端的挂在那里……”
想到这,欧阳流光的眼睛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