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莞不解:“王爷,那个人姓谁名谁,我都不知道……”
那一日,她还没来得及细细盘问,岳氏和吴妈就慌慌张张地逃跑了。
南宫琅亲自把她抱到车上,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离她很近:“如你说的那般,现在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根子,那小子一定会四处求医问药,很快就能找出来的。”
冷青莞杏眸一转,只觉他说得有理。
“你随我一起回府等消息。”
想要在偌大的京城找一个人,如同海底捞针。
冷青莞心想,少说也要两三天才能找得到人吧。谁知,不过才两个时辰,人就找到了。
起初,她还不太相信,不相信他们真的能找对。
待到王府的侍卫们,将人直接用麻袋套住,五花大绑地拖进来的时候,冷青莞着实吓了一大跳。
麻袋被拿掉后,再看那张脸,还真的是那个色胆包天的混蛋。
冷青莞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南宫琅。
“是他吗?”南宫琅问。
“是,王爷是怎么找到的?”
明明连名字都不知道,居然这么快……
南宫琅还是头一次见她吃惊的模样,淡淡道:“本王要找的人,就是化成白骨,掘地三尺也能挖出来。”
那一日,陈荣被吓得浑浑噩噩,糊里糊涂,他的下身疼得要命,请了多少大夫都说没得治。这些天来,他一直卧床休息,连地都下不去。
郎中还没到,家里就冲进来一帮带刀侍卫,二话不说就把他绑到了这里。
陈荣战战兢兢地朝着对面看去,待看清了之后,不禁张大嘴巴,抬手指着冷青莞,颤声道:“你……你这个贱人……”
都是因为她,他才遭了这么大的罪。
陈荣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冷青莞的身上,却不知,对面那个刚强英悍,衣着华贵的男子,有多么地可怕。
冷青莞冷冷一笑:“你还认得我?”
陈荣十分激动:“贱人你害了我,你害我断子绝孙。”
南宫琅缓缓起身,眼中射出夺目的恼怒之色,他来到陈荣的面前,又问冷青莞道:“他有碰过你吗?”
冷青莞摇一摇头:“当然没有,怎么可能呢。”
凭他那点能耐,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陈荣看向南宫琅,不知他什么来头,只觉是个不好惹的。
南宫琅慢慢蹲下身子,两撇眉皱得死紧,眼中凝着一层薄薄的寒霜,目光杀气腾腾,逼得人不得不怕。
陈荣顾不上疼,咽下一口唾沫。
“你刚刚叫她什么?”
陈荣僵着一张脸,不敢出声回答。
南宫琅正要动手,却听身后的冷青莞,轻声道:“王爷,且慢。”
他回头看她,她蹙眉朝他走来,素白的小手伸过来,拽着他的袖口。
南宫琅见她的表情,似有心软之意,站起转身,皱眉不解。
冷青莞一脸轻蔑地看向地上的陈荣,淡淡道:“收拾这种人,会脏了王爷您的手。就这么直接要他的命,太便宜他了。”
南宫琅眉间舒展,轻轻勾一勾唇角,拍拍她的脸颊。随即唤来门口的侍卫,扬声吩咐道:“把他的牙齿都敲碎了,舌头也拔了,还有手指和脚趾,全部砍断。”
陈荣听得脸色煞白,差点没当场吓晕过去。
冷青莞难置信地攥紧双手,后背瞬间泛起一层冷汗。
非要这么狠吗?
“王爷……”冷青莞下意识地开口,却被南宫琅用眼神制止,他不要她心软,尤其是对这种人。
“要是那一日你没躲过你嫡母的迷药,落到他的手里,他可会对你心软,放你一条生路?”
当然不会。
这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人生的人,禽兽不如。
冷青莞凝眸看着被侍卫拖走的陈荣,咬咬下唇,心神紧绷。
须臾,有人端着一盘血糊糊的东西进来。
那是陈荣满口被敲碎的牙齿,半截红黑的舌头,还有同样沾着血污的手指脚趾,十分触目惊心。
冷青莞看了不过一眼,胃里翻滚不止,直想吐。
她背过身子干呕,呕得眼红。
“人还活着么?”
“回王爷,还有一口气在。”
“把他送回去吧,别让他死在王府。”
“是!”
南宫琅转身看她,见她俯下身子,捂着肚子,很难过的样子,欲要伸手虚扶她一把。
冷青莞察觉到他在靠近,不知怎地,她下意识地避了一下。
这点治人的手段,于南宫琅而言,实在不算什么,可对冷青莞来说,已经足够威慑震撼。
冷青莞后背微微发寒,不敢抬头,只以沉默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她怕了。
南宫琅眼底结霜,摆摆手,非要让她过来。
冷青莞垂眸过去,只听他压低声音问:“现在可解气了?”
冷青莞在心里叹口气,忙点点头。
“以后,除了本王,没人再敢碰你。”南宫琅说完,故意抬手见她耳边散落的鬓发,服帖地掖过耳后。
她的耳垂粉嫩小巧,很诱人。
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果然,手感甚好。
冷青莞只顾点头,却不应声。
得罪南宫琅的下场,就是生不如死。
冷青莞暗暗地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窗外,夕阳西下,满天余晖,昏黄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眼前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上,瞳孔漆黑,深不见底,轮廓深处,阴影重重。
南宫琅见她眼神闪烁,无处安放,嘴角的弧度渐渐加深,故意问道:“怕了?”
冷青莞摇头,她故意别开视线,指了指地上的那盘脏东西,道:“王爷,我真的解气了,来人收拾了吧。”
“嫌脏?”南宫琅明知故问。
冷青莞点头。
许是,因为是从龌龊小人的身上拿下来的,所以看着更脏。
“天底下的脏东西多了,这不算什么。”
有朝一日,她跟随他去往战场,看着满地开膛破肚,鲜血淋漓的尸骸,岂不是要吓掉半条命。
东西收拾干净了,可淡淡的血腥气,仍在鼻端萦绕。
冷青莞发觉自己手心汗涔涔的,忙去净了手。
很快,她调整好情绪,随着南宫琅去到偏厅,他一进屋,直接脱下外袍,长腿伸展,大喇喇地倚在罗汉床上假寐。
冷青莞见状,一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房中的铜炉里飘来阵阵香气,冷青莞这才发觉,里面燃了熏香。
南宫琅见她闻不惯血腥味,特意吩咐婢女们准备的。
冷青莞的确好受了些,南宫琅单手支头,看着她道:“你也过来吧。”
“不用了。王爷您歇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