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当真能这般洒脱?”
白夕璃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既然明知两人不会有任何结果,与其浪费把生命浪费在楚奕骁身上,不如做一些对自己有价值的事。
当然对宛如来说,有价值的事可能就是让楚奕骁多看自己两眼。
“那姑娘跟夫人您的性格大相径庭,她的做法是将男人的夫人除去,一了百了。”
白夕璃觉着好笑,宛如这是在承认自己的罪行吗?
“谁知那夫人属实聪慧,竟从姑娘的手中逃了出去。”
听别人说自己聪慧,而且还是出自敌人的口中,白夕璃甚是开心。
“而后姑娘觉得夫人定会百般刁难自己,所以她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对付夫人?”
“夫人果真聪慧。”
白夕璃原来的想法的确是这样,她说过会让绑架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可是今日听了这个故事,白夕璃觉着用不着自己出手,宛如就会把她自己逼入绝境。
宛如现在对楚奕骁的爱近乎畸形,早晚有一天她会自食其果。
整件事中,她也是个可怜人儿,付出一腔热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楚奕骁,他明知宛如对自己的爱意,将其留下来以后又选择对其视而不见。
他想利用宛如的这份死心塌地为他做事,做任何事。
如果有一天宛如为了他去刺杀皇上,如那天在宫廷之上碰到的舞姬一般,白夕璃一点儿也不会觉得惊讶。
瞧瞧,楚奕骁这般铁石心肠,白夕璃竟差点相信他是喜欢上自己了。
谁知道这份混淆视听的感情背后又蕴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目的呢。
如果说宛如这番话是对白夕璃的一种炫耀,炫耀她对楚奕骁的爱有多么情比金坚。
那么很遗憾,白夕璃听了一点感觉也没有。
“替我知会那姑娘一声,她所憎恨的夫人或许对那男人没有一点感情。”
就算有,那也是去年的事了。
除夕一过,新的一年就到来了。
“宛如明白。”
看着宛如离去的背影,白夕璃觉着自己解开了一个心结。
关于绑架的事,就算翻篇了吧。
不管宛如最开始的想法是如何,好在没有对自己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退一步,海阔天空。
人要往前看,过去的纠纷就让它过去吧,何必让它打扰现在的生活呢。
回到院子,白夕璃开始收拾起行囊。
大过年的,怎么能不回家“探望探望”她那年迈的老父亲呢。
“小姐,不等五皇子回来告诉他一声吗?”
青袖见白夕璃自说自话就准备走,害怕楚奕骁回来怪罪于她。
“不用,出了什么儿我扛着。”
大年初一,集市上冷冷清清,没有人出摊。
白夕璃来到自己曾经出诊的地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时候地面上还没有积雪,人们也没有穿上棉衣。
“不看了,走吧。”
青袖觉得白夕璃心事重重,可是做主子的不愿意多说,她一个下人也不好多问。
到了白府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问了下人才得知他们正在祠堂祭祖。
虽然那位去世的生母于白夕璃来说谈不上任何母女情,可是还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放下行囊,直奔祠堂。
“姐!你怎么回来了?”
白箫偏头一看,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白夕璃。
这一动静,惹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璃儿,赶紧过来祭拜你母亲。”
白翰话刚落音,旁边的下人就将香递到白夕璃的手上。
接过香,白夕璃屈膝跪在地上,磕了三下,起身。
“璃儿,再去拜拜其他祖宗,保佑你日后顺风顺水。”
祭祖完毕以后,一行人回到了前院。
刚从祠堂出来,白夕蹊又恢复了那副惹人嫌恶的面孔,看向白夕璃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不善。
“妹妹眼睛是被香火熏着了吗?”
白夕璃觉得好笑,忍不住出声问道。
许姨娘一听,不满的看了一眼白夕蹊。
这个死丫头,就是沉不住性子,一点不开心都会表现在脸上。这大年初一的,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姐姐多虑了。”
一听白夕蹊喊她姐姐,白夕璃就想到了楚府的那群女眷。
“那就好,这大过年的最好无灾无难。”
她说这话,是为了提醒白夕蹊不要乱来。
“璃儿怎么又回来了,皇子呢?”
许姨娘见气氛有些不对劲,将话题岔开了。
“他去宫里祭祖了。”
“那璃儿此次回来皇子知道吗?”
白夕璃沉默,摇摇头。
许姨娘见状也没再多言,她不想在白翰面前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模样。
到了前院以后,白翰坐在上方,其他人也挨个坐下。
“咱们一家人好久没像现在这般坐下来聊过天了,都来说几句吧。”
眼见着几个小辈没有接话的意思,许姨娘打破了沉寂。
“老爷你看啊,过去的一年璃儿有了好归宿,蹊儿的婚事也算是定了下来,咱白家两个女儿都算是有了定数。”
白翰顺了顺胡须,表示满意。
谁知许姨娘话锋一转,对向了白箫。
“这箫儿也老大不小了,白家还等着他开枝散叶呢。”
此话一出,白夕璃皱眉,白箫抿嘴,青袖抓紧衣袖。
白夕蹊将这三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从那天许姨娘就偷镯子一事要惩治青袖的时候,白夕蹊就看出白箫对青袖的不一般。
一个少爷,当着众人的面护着一个奴才,叫谁看了不会多想。
“姨娘……说这话什么意思。”
为了不让他人看出端倪,白箫说这话的语气仍旧是唯唯诺诺的。
白夕蹊没出声,现在还不到她发言的时候。
转头看向青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白夕蹊幸灾乐祸,一个男人说话连点底气都没有,还不如他那个胞姐呢。
“姨娘前些日子和其他几个大臣的夫人喝茶聊天的时候,替你寻思了几个姑娘,箫儿要不看看?”
白夕璃觉着许姨娘这副模样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媒婆,尤其是她眼里放出的精光,现在就差点颗媒婆痣了。
且不说那几个姑娘如何,白箫还未举行加冠之礼,一个未成年人娶什么媳妇。
这要隔现代,他连结婚证都拿不着。
“多谢姨娘关心,箫儿想先立业后成家,待日后有了一番作为再考虑这些事。”
白夕蹊嗤笑一声,她才不相信懦弱如白箫能有什么大作为,不在白府坐吃山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蹊儿妹妹笑什么?”
“没什么,适才被口水呛到了。”
白夕璃笑笑不说话,狗眼看人低。日后等白箫出人头地了,你就等着被打脸吧。
“也不是让你现在就娶媳妇儿啊,先做个了解,培养培养感情。你说对不对啊,老爷。”
白翰轻咳一声,“你姨娘说的不假,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整日闷在府里做学问。”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爹,箫儿他性格温和,这种事情还要给他时间考虑才是。许姨娘的好心我替箫儿领了,母亲去世的早,承蒙您的照顾。”
白夕璃出口相助,以免事情朝更坏的方向发展。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
这话说的许姨娘有些左右为难,要是她继续说下去倒显得她这个做长辈的倚老卖老了。
要是就此放弃,只怕日后白箫总用这个理由来堵住自己的嘴。
干笑两声,“璃儿说的有理,是姨娘唐突了。”
事已至此,只好作罢。
“姨娘向来心善,这点我和箫儿心里明白着呢。”
白夕蹊颇为不悦的看着她,怎么什么事这女人都得插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