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何舒云还是被气到了,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用两张纸拨了蝎子朝何丽敏走过去。
何丽敏吓的直往床里头缩,“你干什么!”
何舒云直接连纸带蝎子都丢在她床头柜上,“你那么喜欢捉蝎子,给你多玩一会。”
何丽敏忍不住尖叫,“你要死啊!”
何舒云一边抖落了一遍被子一边浑不在意道:“你跟我去啊?”
算起来,她比她多活了十几年,还会怕个黄毛丫头?
何舒云抱着被子往外走,留下何丽敏的惊叫声,“何舒云,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何舒云当听不见,径直把被子抱去了何晓东房间里。
何晓东才九岁,还不到有男女之防的时候。何晓东听见动静,大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主动把自己的被窝往边上挪了挪,欢欢喜喜给何舒云腾了大半张床来。
何舒云把被子放下,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罐子出来,冲何晓东晃了晃,“看我给你带什么?”
是八宝粥!
也是荣海留下来的,只有几罐。
这是城里才有的吃食,何晓东只在别人家的电视里听过,乐的直接从被窝里翻出来,有点忐忑的搓着手,小心翼翼道:“真的是给我的吗?”
何舒云心里一酸,把八宝粥打开了,给他盖好被子,才道:“吃吧。”
八宝粥是热的,刚才她洗脸的时候用热水温过,入口就化了,何晓东吃的满足,挑了一勺子递到何舒云唇边,“姐,你吃。”
何舒云摇摇头,“我吃过了。你赶紧吃,别给人看见了。”
在这个家里,好吃好用都是紧着何丽敏的,剩下才轮到何晓东这个“小不死的”,何晓东闻言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完了,才轻声道:“大姐,你真好。”顿了顿,又道:“姐夫也好。”
姐夫。
何舒云顿了一下,疑惑的看着何晓东。
何晓东只接亲的时候见了荣海一面,就好了?
何晓东神秘兮兮的下床,从地下搬出来一个小盒子,腼腆道:“姐夫那天来接你,给我塞了好多吃的,说是那些上学的小孩子都会吃的。没让别人瞧见,姐,你吃么?”
何舒云翻了翻那个盒子,里面是一些饼干,小果冻,比上学那帮孩子吃的可好多了。
关键是,只此一份,只给了何晓东,没叫别人瞧见。
那个男人……
是知道她家什么情况的吧。
何舒云忽然想起荣海说的那一句,“有什么事都有我撑腰,别受委屈。”
事实上也是,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周全了,她不曾因他受一点委屈。
心里忽然像是梗了一团又暖又软棉花,压得她鼻根子发酸,连忙收拾了盒子催何晓东上床。
姐弟俩躺在床上,何晓东没一会就睡了,何舒云看着男孩瘦的凹进去的脸,只觉得恍然如梦。
上一辈子,晓东是她在这个家唯一的温暖,他们都不受宠,相依为命。
她之所以会嫁给荣海,也是看荣海给的彩礼够多,可以给他做一次手术,多保几年寿命。
可是后来才知道,张桂芬并没有给晓东治病,把钱都花在了何丽敏的舞蹈班上,一门心思的指望攀个高枝儿。
想到晓东活一天少一天,何舒云彻底睡不着了,眼睁睁瞅着窗户外面的夜色,这个时候没有受到污染的天空,圆盘的月亮挂在当中,星星一闪一闪的,格外好看。
“媳妇儿,等我回来。”
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此时此刻,何舒云忽然好想千里之外肩扛重任出生入死的男人。
不管怎么样,这辈子,她一定要晓东上学,给他治好病,让自己和在乎的人都过上圆满的人生,她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