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云转身看着来人,和张桂芳很像,吊梢眼,相貌一般,但她在城里学舞蹈,剪短发,穿着洋气的碎花连衣裙,衬的前凸后翘,单看身影,倒是十分诱人,前世那些不堪的记忆汹涌而来。
何丽敏,她的好妹妹!
和韦浩杰暗通款曲十多年,在她卧病在床的时候,这对狗男女趴在她的病床前苟且,那些腌臜的声音,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何舒云身体微微颤抖,眼底的温和也尽数褪去,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那你一个小姑娘,学国外那些岔开腿的舞蹈,就叫守妇道了?”
何丽敏不屑道:“改革开放多少年了,你还学那些封建思想!造谣是要坐牢的!”
双重标准。
何舒云脑子里回荡过这四个字,似笑非笑:“哦,你也知道改革开放了呢!我还当你要把短头发的都送进牢里去呢。”
何丽敏反应过来自己是着了她的道,登时气急败坏道:“要送也先送你这种不要脸勾搭男人的贱货先进……啊!”
“啪!”
结结实实一巴掌甩过去。
何舒云手都被震的发麻,但心里却无比畅快!
这辈子,她再也不要把窝囊当大度任由何丽敏几个欺负!
何丽敏被甩的一个趔趄,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张牙舞爪的就要冲上来,“你……你竟然敢打我?!你自己干了不要脸的事儿还怕别人说,我跟你拼了!”
何舒云才不站着挨打,一把攥住何丽敏的手腕,清凌凌的眼睛里冷的几乎要结冰,凑近了她的耳旁一字一句道:“我不要脸?那你倒是要脸,小小年纪抢人对象,怀了孩子被人家女朋友逼着打到流产进医院的是谁?”
话说完,手上一用力,直接把她推开了。
孩子……男人……
何丽敏原本抓狂的眼神瞬间像是扑了灰,混沌又惊惧,愣怔的眼睛都瞪圆了,磕磕巴巴道:“你……你、你胡说什么?哪里有什么孩子!”
那些事!
她怎么可能知道!
何舒云也不解释,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道:“何丽敏,管好自己的嘴,再有下一次,我们就到村外头拉个场子叫村里人都听一遍。”
前世何丽敏在学校和个富二代纠缠不清,怀了孩子又小产的事儿被学校开除,何舒云仔细想想就是她结婚前不久之前发生的事儿。
后妈一直盼着何丽敏出息给自己长脸,出了这档子事儿,学业前程都没了,这才将苗头盯准何舒云,一心想搞臭她,让何丽敏接替她在镇里民办教师的工作。
何丽敏历来是个吃软怕硬的茬,见何舒云放完狠话回屋,心里打怵,担心她真把这事儿宣扬出去,她这辈子别想嫁人了,浩杰哥哥就更不愿意搭理她了。
何丽敏恨恨瞪一眼何舒云的背影,眼珠子转了转,静了几秒,不甘心的一跺脚,一溜小跑跟进屋,抱住何舒云胳膊使劲晃悠,“姐,你打哪儿听得这些鬼话,我是脚筋受伤没办法跳舞才主动退的学,你别听外人瞎造谣。”
“哦,是吗?”何舒云声音凉凉的,让人听不出情绪,却越发的让何丽敏心虚,认定她确实知道些什么。
“这事儿到底谁告诉你的,你还跟谁说了?”
何丽敏语气冷下来,小小年纪神情里却有了狠色,让何舒云看了不由地回想起临死时她站在自己棺材跟前的样子,唇角的冷意更深,挑了挑秀致的眉头,“看来传言是真有其事。”
“何舒云!”这个女人故意诈她的!
何丽敏瞪大两只杏眼,胸口里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等着!”
毕竟她现在才是跟自己一般大小的年纪,又不像何舒云带了前一世的记忆,恼哼哼地丢下一句狠话,跺着脚跑出去。
何舒云一门心思整理荣海准备的归宁里,从里面挑了一些看起来像是准备给何晓东的,转身去了他那间屋子。
何晓东今年九岁,但是碍于身体原因没有小学肯沾麻烦愿意收他,平时每天在家帮着张桂芳干家务,何舒云没出嫁之前,每周六日镇里学校休息,她就带着书本回来自己给弟弟讲课。
“大姐,你上次给我留的数学题,我全都解出来了。”
何晓东一见姐姐进来,献宝似得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算术本。
学校书本都是定量的,这个本子是何舒云捡了其他学生用过丢掉的本子,橡皮擦掉上面的铅笔字,拿回来给何晓东出题练习的,上面还有判作业的大红油笔勾。
“我前天才出的题,你这么快就做完了?”
何舒云还记得自己出嫁前不愿意嫁给荣海,成天在家抹泪,何晓东就在旁边一声不吭陪着她,临出嫁前夜,拿了算术本让她给自己出题,姐弟俩一个写一个教,不知不觉过了一夜。
从前何舒云没有注意,她现在回想发现每次给何晓东出的数学题,不管多难,他稍作思想就做出来,甚至许多东西都是她没教过的。
想到这儿,何舒云心思一动,拿过本子在上面写了一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