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粥的时候粥水洒在身上,换下了。”苏子曦淡淡道,见蓝儿已经翻出一套衣裳,很配合的脱下身上罗裙,又道:“把这套裙子给仔细的洗干净了,好生放着,以后还有用。”
“小姐你该不会还穿吧?”凌星捂脸,“小姐啊,好歹你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宜人啊,不看相府面看太后面,这以后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苏子曦翻眼:“我有说我以后要穿吗?”
“就你多嘴!小姐就算是要穿,关你什么事,碍你哪里了,总归丢脸也不会丢你的脸。”蓝儿翻白眼。
金翠做着针线活,听着这一句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星撇嘴,怎么一下子就成为公敌了,连个替她说话的没有,人品,人品啊,“我这也不是防患于未然嘛,所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蓝儿,我饿了,去准备些好吃的来。对了,顺便把凌星也给带出去,看样子她今晚是吃饱了的,需要在外面多消化会儿才是。”苏子曦斟了杯茶淡淡道。
凌星泪崩,“小姐,人家错了嘛。人家还是个小姑娘正在生长发育之中,不能被苛刻口粮的……”
苏子曦:
金翠:
蓝儿:“……小姐,我好冷啊。”
……
“哇靠!小姐我给你准备的痒药呢,跑哪里去了!”
凌星被一口卤蛋哽住,反手捶背半晌,道:“蓝儿姐姐,你什么成我的徒弟了,哇靠是我今晚发明的专利好不好……”
“你丫给别老娘装嫩,老娘我比你还小好不好!”蓝儿叉腰道,“呸呸呸,不对。这不是重点!小姐,你进宫前不是让我给你准备了痒药吗,那药呢?”
苏子曦慢条斯理的喝完粥,放下小瓷碗,淡定道:“自然是用了。”
还未等蓝儿再一次“哇靠”,苏子曦继续淡定的看向金翠道:“鉴于蓝儿如此激动,这个月你还是安排她领三等丫环的月银吧。”
“小姐,我错了哇。”蓝儿双眼二行请泪流,瞬间偃旗息鼓,那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啊……又飞了,飞了……
“什么,老爷什么都没说送回苏子曦那丫头后便走了?”青姨娘又怒又惊讶道。
“是这样的。”似凤轻颤的看着面色不善的青姨娘。自今天早上苏缙毓说今晚要来清宁院用晚膳后,青姨娘便高兴了一天,忙里忙外的弄这儿弄哪儿,差点没把整个清宁院的每个旮旯角落都打扫一番。每道菜都是亲自盯着厨房一点点儿的做好。
更是前前后后换了好几套衣服,脸上画上精致妆容,头饰也换了好几次才满意。
眼巴巴的等到现在,饭菜也热了几次,却不想却是等到苏缙毓路过丞相府而不入的消息。
青姨娘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盯着满桌她精心为他准备的佳肴,仿佛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他对她,总是食言。
不是说好今晚会来么,哪怕知道他说来她这儿也不是为了和她共进晚餐,她也好生高兴。就像当年,他明明说了会娶她做正妻,可最后却成了妾室,但她也是高兴的。
那些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她盼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仿若望眼欲穿,可他到底还是没来,大抵是忘了吧。
青姨娘眸中闪过狠色,既然他不来,那她准备一桌子的佳肴有何用处?
双袖一拂,瓷碗落地碎裂的清脆声接连响起,一桌子的佳肴顷刻间全到了地上。
似凤连连后退几步,站起来的碎瓷片险些胳膊她的裙子。
“姨娘,说不定老爷是忘了……”
似凤紧张的盯着青姨娘,见她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忘了?他怎么会忘!他不会忘得,你胡说!”青姨娘一巴掌扇过去,差点把似凤的嘴都扇歪了。
似凤泪水如潮,用手紧紧捂住左脸,也不管地上有碎片渣子,直直跪在地上,哭道:“青姨娘息怒,是奴婢说错了,说错了,姨娘息怒,息怒啊。”
“什么姨娘!”青姨娘怒喝道:“你给我滚出去,马上滚出去!”
似凤吓得双腿发抖,如蒙大赦般连滚带爬的离去。
李祖青随手抓起一个青花珍瓶便摔在地上。
她不是姨娘,她才不是什么姨娘!她明明才是苏缙毓的正妻,丞相府堂堂正正的女主人,她才配做苏缙毓的正室!
都怪长孙惜那个 贱 人,是她抢走了苏缙毓的心,是她抢走了她的正妻之位,是她抢走了属于他的——幸福!
都怪长孙惜,都怪长孙惜!当年她为何不就死在百里王朝,为什么还要回来和她抢苏缙毓,她明明差一点就是他的妻,明明他都已经亲口承诺她会是他的妻!
都怨长孙惜这个 贱 人,所以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都是她的报应,哈哈,都是她的报应!
青姨娘笑着笑着便跌坐在地上,抬头便看见铜镜中的自己。
铜镜中的那个女人,打扮的精雕细琢,可虽然打了厚厚的粉,仍旧遮掩不住脸上横生交错的皱纹。鲜红的嘴唇,看起来竟然向一个嗜血女鬼一般。
“啊!啊!”青姨娘尖叫几声,一拳打碎铜镜,任由镜片割破手掌。
“姨娘,你这是做什么!”苏子萱刚刚从回到丞相府便看到这样一番场景,绕过碎了一地的碎片,扶起青姨娘道:“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什么姨娘,记住以后叫我娘!”青姨娘厉声道。身为妾室本没有权利让自己的女儿叫自己娘亲,更没有权利直呼自己女儿的名字。但青姨娘出身毕竟不比其他妾室,因此在众人面前直呼苏子萱等人名讳,时常自称“为娘”,倒是没人敢说什么。但到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苏子萱盯了青姨娘一会儿,本来满腹委屈,见青姨娘又是这番模样,立即也没有了耐心,道:“姨娘你这是老糊涂了不成!你一日不除去如梦院那位,我一日如何能叫你娘亲!”
青姨娘被苏子萱一番话说住,安静下来,渐渐恢复往昔理智。
“除去她?慌什么,为娘还没和她们玩够呢!”青姨娘语调阴狠,既然他失约不来,那她便让他主动来她这里!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又岂是长孙惜那 贱 人一死就还的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