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王妃听了半晌,只道:“这话听着文绉绉的,倒也挺窝心。也罢,曦儿是聪颖之人,自然也不必我们再提醒什么。”
苏子曦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她暂时算得上是取得懿王妃和太后的信任,也算是少了二个“敌人”。不然,再加上青姨娘等人,她无疑是腹背受敌,双拳难敌众人。
而她自然不会傻到认为精明如太后会听她这句话便相信了,必然是和云儿之事有关,只怕太后真正的目的并不是确保她会不会伤害长孙惜这么简单。直接派大内高手暗中杀了她岂不会更简单,反正她也是个不受苏缙毓待见的女儿,也不怕苏缙毓去查。
“太后,李贵妃求见。”一小太监低眉垂手跪道。
长孙氏只扬手道:“宣她进来吧。”长孙氏虽然免了后宫嫔妃的晨昏定省,但每日里来她这里请安的妃嫔并不少。尤其是李祖娴来她这里最是勤快。不过这些伎俩在长孙氏眼中不过如此。她是当今圣上的亲娘,讨好她离讨好长孙楚德便进了几步,况且李祖娴常年盛宠不衰,儿子长孙玉轩又深受长孙楚德重视,也难得她不厌其烦的往她这老太婆这里跑。
“臣妾参见太后,祝太后金安。”李祖娴笑着微微行礼道。
“虚礼就免了吧。”长孙氏眼也不抬道。
“哟,今儿个可巧,懿王妃也在这儿。”李祖娴佯装惊讶道。
懿王妃向来不喜欢宫中这些整日装来装去的贵妃娘娘,又时常听着懿亲王提起朝堂之上长孙楚德是怎样的偏袒长孙玉轩,心中更不喜李祖娴,只淡淡道:“今日正好是我探望太后的日子,怎么,难道慈宁宫只有李贵妃能来,本王妃就不能来了。”
“懿王妃最是爱说笑了。”李贵妃在懿王妃这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气恼,颇有些习以为常,也深知懿王妃脾性,以退为进道。
忽又转身看向苏子曦,仿若是现在才发觉到她的存在一般,靠近苏子曦细细打量一会儿,笑道:“瞧着这女孩儿的眉目和本宫二妹有些许相似,莫非这就是太后亲封的宜人,本宫的亲侄女,曦儿。”
苏子曦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美妇人,也难怪长孙楚德会宠幸她这么多年,不仅是个解语花,虽已近四十来岁,可是保养得却相当的好,白皙的皮肤还如同少女一般弹吹可破。眉眼更是生动,五官细致,美丽却也不是风情。看来长孙玉轩的容貌大部分还是继承了李祖娴。
可她的容貌和青姨娘差得十万八千里远,又何来凭着她的容貌便可以猜出她是苏子曦的道理。看来这个李祖娴一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怕只怕李祖娴这是来者不善啊。
“曦儿见过李贵妃。”苏子曦行礼道,与李祖娴之间保持着距离。
“看来果真是曦儿无疑了。”李祖娴笑着执过苏子曦的手,道:“长这么大,本宫倒还是第一次见你。”李祖娴说罢,眼眶微红已经湿润。
“多少个夜晚本宫都在想,如若是本宫的女儿自生下后便被送走,那该是怎样的心疼,这些年来到底是苦了你,苦了我那苦命的二妹。不过好在,总算是苦尽甘来。”李祖娴说完这段话,已经是泣不成声。
苏子曦淡淡的看着,青姨娘二姐妹可果真是一个比着一个会演。
“见面是好事,李贵妃你哭什么啊,太后可还好好的坐在上面的。”懿王妃出声道,最是讨厌这些哭哭啼啼。又不是自己的孩子,又岂会真的的心疼。若是李祖娴果真心疼苏子曦这孩子,凭着她的宠爱,给长孙楚德吹吹枕头风,苏缙毓又岂敢不将苏子曦给接回来。现在哭得涕泗横流,做戏给谁看。
李祖娴见长孙氏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立即只了哭,道:“刚才是臣妾太激动了,还请太后恕罪。”
“罢了,只怕你来就是想接走温宜人回馨雨宫叙旧的吧。”长孙氏淡淡道。
李祖娴叹口气道:“臣妾今天来只是想给太后请安的,起先也不知道曦儿到了宫里。哦对了,今天曦儿的亲姐萱儿可也来宫里了,臣妾想着太后还没见过萱儿,便将她带来一同请安。”
“如此便宣她进来吧。”
苏子曦眉头一蹙,果然这个苏子萱是个阴魂不散的。在之前,只怕没在李祖娴面前说她的事儿。现在来慈宁宫请安,只怕果真是没安好心。
正想着,却见苏子萱一步一娉婷款款挪动莲步走了进来。妆容精致高贵,气质文雅。
对这长孙氏盈盈一拜:“臣女苏子萱见过太后。”
“起来吧。”长孙氏点头道:“瞧这模样气质倒是绝佳,苏丞相的女儿果然个个都是好的。”
“太后过奖了。”苏子萱二腮红透,甚是娇羞。能得到太后的亲口赞美,这倒是不容易啊。
“曦儿,你怎么也进宫了?”苏子萱颇有些惊讶的走到苏子曦面前,道:“怪不得今天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又一个人带着丫环出去上香了呢。”
长孙氏淡淡扫过这一幕,相府小姐独自带着丫环出门上香,这于礼法自是不和。
苏子曦见苏子萱目带挑衅,一来就信口胡说,果真是一刻都不能消停。苏子曦只道:“大姐不在,曦儿自然是不敢独自带着丫环出去的。”
“你!”苏子萱咬牙,恨不得撕碎苏子曦的利嘴。随即又冷静下来,脸上依旧挂起温和笑容。
“只顾着说话,本宫倒是忘记刚才来的时候,叫御膳房准备了天水国今年新进贡的银莲天雪羹。这银莲天雪羹滋补健体,最是适合太后您喝了。”李祖娴出声道,虽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道:“赶紧呈五碗上来,让太后她们尝尝鲜。”
那小太监领命,立即便托着檀木盘子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只见上面整齐的放着五只琉璃黄嵌翠碗,里面白如雪的便是银莲天雪羹。
长孙氏看了一眼,身边宫女立即接过一碗,“难得你有心了。”
“只要太后您高兴,便是臣妾们的福气。”李祖娴仍旧笑得一脸开心,头上赤金步摇微微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