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奏过后,长孙惜将会派人给各房赠寿面,分享喜气。
苏子曦睡眠向来很浅,早在下人半夜起床张罗时她便已经醒了。
鞭炮声响后,苏子曦这才叫了金翠蓝儿进屋服侍。
“小姐,待会儿你一定要出去走走看看,今天丞相府可当真是漂亮极了。蓝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宅院,到处都是红绸鲜花,还有琉璃灯笼……”
凌星翻眼道:“这些饰品不是昨天就已经弄好了的吗,你今天才这么激动,反应也忒慢了点。”
蓝儿一记眼刀向凌星飞去,道:“不一样嘛,今天可是大夫人的寿辰,出去走一圈,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才回来时,蓝儿还很担心长孙惜会不会为难苏子曦,可是见长孙惜对苏子曦竟然这么好,心里也不由得喜欢长孙惜。
“这大早晨的,我怎么觉得好冷呀。金翠,你冷不冷?”凌星双手抱胸道。
金翠笑着摇头道:“你们二个呀,每天就不能少斗些嘴。你才来丞相府时,我还以为你是个嘴笨的,可是现在才明白什么叫深藏不露。”
凌星瘪嘴道:“金翠你真偏心,老师偏袒蓝儿。我这人呀,只要肚子一饿,说话就顺溜了。今天的早饭怎么还没有送来?”
金翠道:“今天是大夫人的寿辰,刚才起奏响了,待会儿便有人送来大夫人赠的寿面。但是这寿面只有做主子的能吃,今天是不会准备下人的饭的。”
看着凌星满眼的不解,金翠又道:“今天府里要来那么多客人,哪里还有时间给下人准备饭菜。早上,下人们自行吃点干粮零碎填肚子,中午晚上就吃宴席上剩下的。”
“这么抠门,还要不要人活了。”凌星翻白眼道,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副伤春悲秋。
苏子曦抬眼道:“别小看了宴席上剩下的,那可都是些好东西,平日都是吃不到的。”
“小姐你怎么知道的?”蓝儿眨巴着眼睛问道,印象中她和小姐还从来没有参见过宴席。
“平日里书上看到的罢了。”苏子曦又看向凌星道:“你若是饿了,就自己去厨房找点吃的。今天东西准备得多,粗使的下人们也忙得不可开交,还怕拿不到吃的。”
凌星眸子一亮,立即飞一般跑了出去,完全无视蓝儿在背后跺脚道:“小心点儿别被人给发现了。”
金翠笑着拿出一套粉色齐襦飞霞裙给苏子曦穿上,苏子曦摇头道:“去拿那套裙底绣有昙花的淡青罗烟裙。”
“这……会不会太素了点。今日大夫人生辰,不少贵妇小姐也会来,穿喜庆点也是好的。”金翠道。
苏子曦只摇头道:“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长孙惜喜欢昙花,她想让她三十岁的生辰更开心点儿。再者,有苏子萱在,她可不想穿的喜庆被人拿去和苏子萱比较。
穿戴完毕,天已然全亮。苏子曦走到绿芜院门口,向外看去,只见红绸翩飞,大大小小的寿字贴在墙上,挂在琉璃灯下。各色艳丽的花争相开放,正是最最美的时候。屋檐下,每隔五十米都挂有一个鸟笼,里面的八哥眨着眼睛说道:“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下人们脚步匆匆,手里拿着各种东西,上下张罗。空气中还有鞭炮放后的硝烟味道。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生动明艳。
正如蓝儿所说,的确是不一样。
远处,碎玉领着一簇人走来。
“二小姐,快来接大夫人赠的寿面。”林妈妈笑着将用红木板托着的寿面递给苏子曦,那寿面用精致的青花瓷碗装着,上面用一层红纱描金布遮着。
苏子曦笑着接过,又对金翠道:“快将我为大夫人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金翠将用雕花古檀木盒子装着的礼物递给碎玉,那里面是一副苏子曦亲手绣的昙花手绢,里面还放着一朵盛开的昙花,清雅的香味微微逸出。
碎玉仍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将礼物转手交给专门保管礼物的妈妈道:“二小姐费心了。”说罢,领着众人又向下一处走去。
“这碎玉怎么每次看到我们都是这副模样,弄得小姐好像欠了她银子没还一样。”蓝儿跟着苏子曦走进房内,见四处无人,在苏子曦耳旁低声道。
苏子曦神情微顿,最后道:“碎玉自小服侍大夫人,又做了陪嫁丫环跟着大夫人来到丞相府,兴许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吧。”长孙惜所有的事基本都是交给碎玉打理,那碎玉定然也是一个值得信赖之人。
“小姐,这寿面可是要趁热吃才是。大夫人的喜气贵气可不是谁都沾得上的。”金翠说罢,取下红纱布,为苏子曦布好筷子。
苏子曦微微一笑,这是她第一次吃长孙惜的寿面。举筷欲要享用,却见一阵风刮过,凌星忽然一下出现在苏子曦面前。
“凌星你是急惊风啊。”蓝儿拍拍胸口,瞪着凌星。
凌星不理会蓝儿,喘气道:“小姐这个面有问题。”
苏子曦放下筷子,看着凌星,眸子微转。
只听凌星道:“我刚才去厨房找吃的时候,恰巧看见林妈妈偷偷摸摸的往一碗寿面里放东西,后来趁林妈妈不注意我就去闻了闻,原来这林妈妈竟然在这碗寿面里放了巴豆。而且按照那碗排的顺序,正好是小姐的那碗。”
“呀,小姐,这面你不能吃!”蓝儿轻呼一声,赶紧把那碗寿面给推出一段距离。
凌星稳稳扶住那碗寿面继续道:“我想这林妈妈是青姨娘的人,肯定是青姨娘想要害小姐。于是便将放了巴豆的那碗面和青姨娘那二碗中的一碗调换了,然后我就去找吃的去了。等我吃完东西,那些寿面早不见了踪影。后来我跑去清宁院,悄悄趴在窗檐旁,貌似好像是大小姐吃了那碗放有巴豆的寿面,反正她现在是难受得紧。”
“小姐,我做的很对吧。”凌星仰头笑道。
苏子曦微微点头,这青姨娘向来很会打如意算盘。若是吃了这寿面,只有她一个人拉肚子,多多少少会引起些她和大夫人的误会,惹人旁议。但青姨娘若是知道她苏子曦这一世乃是重生,肯定会嘲笑自己现在的做法有多可笑!
“那你为何说我这面有问题?”苏子曦看着桌上被蓝儿推出一段距离的寿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