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只见顾相遥实在忍受不了似的,甩袖走了。
穆蔚迟在心中暗暗道,无论怎么样还是觉得现在这个样子的顾相遥比较讨人喜欢。
安清把苏安乐拖到一边,压低声音不快地问道:“你怎么回事啊苏安乐?”
苏安乐一脸茫然地望向她,安清见状更是生气,压低愤怒的声音道:“你什么时候跟我长青哥哥那么……”
她说着双手握成拳,翘起两个拇指,相对勾了勾,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自己却红了脸,恼羞成怒地道:“那么亲密的!”
苏安乐满脸震惊,心道自己什么时候和百里棠那么亲近了?他们的亲密程度也仅限于大家所看到的那样,百里棠逼着她喝汤,除此之外还有逼着喝药练功,强行教她写字,如果这就算亲密的话……苏安乐觉得这亲密来的忒不容易了。
“你想什么呢!不是那样的!”苏安乐同样压低声音解释道。
闻言,安清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但还是不满地道:“大家都看见了!你还说不是!”
苏安乐面露苦恼,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无力道:“真的只是好心盛汤而已,你也知道我……我一直在吃药,身体不……不大好……是太弟大人仁厚才……才会关心我……”
苏安乐越说越心虚,越说越小声。
她和百里棠当然不止是表面的关系,她还是百里棠的暗卫,但是这自然不能让旁人知道。
安清表情一松,竟瞬间就换上笑颜,亲热地一把勾住苏安乐的脖子道:“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嘛!你不是那种人!我跟你说啊,我最近有了一些新想法,你说这莲花为什么非得是白中带粉的呢?难道不可以是红色蓝色绿色的吗?不过这样的话花蕊该绣什么颜色呢……”
安清说着露出苦苦思考的神情,一切发生的太快,苏安乐震惊地道:“这样也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安乐你不要那么古板好不好!”安清恨铁不成钢地道。
苏安乐茫然地点了点头。
穆蔚迟和百里棠并列而行,行得离苏安乐和安清足够远了,他才摇着扇子不可思议地道:“你对这个卫宇成真是特别。”
“他这个人不也很特别吗?”百里棠淡淡地道。
穆蔚迟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迟疑地问道:“你不会真的想利用顾相遥来牵制他吗?况且他这个人你还还都不十分了解,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分量。”
百里棠负着双手,微微蹙眉道:“我派人查了,他的身世非常简单。”
穆蔚迟嗤笑一声道:“没见过他以前,他这个人也是非常简单。”
“就因为太过简单了,所以才全部都是疑点。”百里棠沉思着道。
不待穆蔚迟问,他接着说:“他出声在月落与乌孙边界附近的城镇,到了参军入伍的年纪,就入伍了,虽然他现在成了乌孙的一员大将,可早些年,他只是一名籍籍无名的小兵。”
“后来他不要命地冲锋陷阵,立下战功,于是有了今天的卫宇成?”穆蔚迟含笑问道。
百里棠不置可否。
穆蔚迟笑道:“真是有够简单的,这么简单的经历能养出这么奇葩的性子?我可不信。”
百里棠随口道:“还有一桩事。”
“什么事?”看百里棠的额神情,穆蔚迟知道并不是什么大事,也就随口问道。
“这个卫宇成曾经有过一桩亲事。”百里棠平静地道。
“什么啊?什么叫曾经有?那现在呢?”穆蔚迟颇好奇地道。
百里棠瞅他一眼,道:“可是他入伍以后,这桩亲事便不了了之,两国边界战乱不断,根本顾不上这种事。”
穆蔚迟兴致勃勃地道:“定的谁家姑娘?姓甚名谁?他父母给定的,看来他并不满意那门亲事嘛,卫宇成父母呢?”
百里棠摇了摇道:“早已在战乱中不知所踪了,凶多吉少。”
穆蔚迟“啧啧”了两声,露出几分怜悯的神色道:“这可真是人间惨剧,他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要命地冲锋陷阵,大概也是因为没有牵挂吧,或者说,不用担心被人牵挂吧。”
“目前能查到的只有这些。”百里棠似乎有几分怅然。
穆蔚迟好笑地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在某些事上唉声叹气,卫宇成的事就这么让你挂心啊,想我作为一个什么都能和你打成平手的对手,也没见你对我有这份心。”
百里棠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神色淡淡地道:“我只是觉得,卫宇成这个人说简单,简单至极,说复杂,也深不可测,很好掌控,又很难掌控。”
穆蔚迟挑了挑眉,问道:“那这枚不稳定的棋子,棠兄,你是用还是不用?”
百里棠想也不想地道:“不用白不用。”
穆蔚迟赞赏一笑。
过了一会,卫宇成看起来心情很好,步履轻快地来到后院,竟然主动过来跟百里棠和穆蔚迟打招呼。
可一开口,就十分雷人地问:“两位,顾姑娘是不喜欢与人来往吗?”
不远处一直偷偷关注着他们这边动静的安清闻言嗤笑出声,忙捂住嘴害怕人发现。
好在那边的三人没发现,身边的苏安乐发现了也没关系,安清还巴不得她发现呢,可看苏安乐只是盯着那边看了几眼,竟然没有什么好奇之色,安清急了,忙拉着她道:“那边正在讨论有趣的事情!”
然后苏安乐就配合起了安清,假装是在四处走动,实则有意无意地往那边靠过去,想听清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
百里棠听见卫宇成这么问,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实话实说道:“并不是。”
穆蔚迟见百里棠这么直接,有点同情起卫宇成来,道:“这对于顾姑娘来说,你毕竟不是熟人,她一个姑娘家,当然得注意礼节,也该有姑娘家该有的矜持。”
卫宇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穆蔚迟又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对的,到底是该将他的一厢情愿扼杀在摇篮里?还是小心呵护多说善意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