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得将伊母妃的骨灰给寻回来,安葬入皇陵啊太弟。”百里荀悲伤地说。
听百里这么说,百里棠脸色更加悲痛,无奈道:“母妃她早已暴尸荒野了,尸骨找不回来了。”
百里荀愣了愣,决然道:“那就立个衣冠冢,不能让伊母妃的亡魂在外游荡。”
百里棠马上站起来,跪倒谢恩:“多谢皇上还愿意让母妃葬入皇陵。”
“太弟说的什么话,这都是应该的,快起来吧。”百里荀道。
这时,杨公公提醒百里荀:“皇上,该用膳了。”
百里荀转向百里棠,面露微笑:“太弟,就留在这里与朕一起用膳吧。”
百里棠心生反感,但他们作为兄弟,十多年未见,若是他脸一顿饭都不肯陪自己的哥哥吃,说出去,不知道会落人什么口舌,也就没有拒绝。
“皇上,老奴这就去让人把膳食摆上。”杨公公眉开眼笑。
待膳食摆好,杨公公过来和百里棠一起馋了百里荀在寝殿里的桌前坐下。
御膳十分奢华,珍稀到各类山珍海味,平常到清粥小菜,应有尽有。
百里棠坐在桌前,心里无限厌恶反感,面上却不动声色。
百里荀见百里棠似乎没什么食欲,不禁关怀地问:“太弟,是不是这饭菜不合你胃口?”
百里棠忙道:“没有没有,只是菜色太多,臣弟一时迷惘,不知该从何吃起了。”
百里荀听着笑了起来,立马又开始感叹:“哎,一别这么多年,朕都不知道太弟你平日你爱吃些什么了,就让御膳房多弄了些菜色,多吃点儿。”
“多谢皇上关心。”百里棠忙道。
饭后两人又寒暄了一会,这次的觐见终于结束了。
伊娘娘的尸骨当然没有暴尸荒野,她的尸骨葬在了城外的山上,从此她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百里棠绝对不会让她回到皇宫这个肮脏的不见天日的地方,同与她为敌的人葬在一起,连死后也要争斗不休。
百里棠坐上马车,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在东宫门前停下。
百里棠下了马车就往宫殿里走去,他扯了扯衣领,感觉这宽袍大袖的衣裳穿着极为不方便也不舒服,十分沉重笨重。
他第一时间回到寝宫换上了竹禾准备的便服,接着询问了苏安乐的去处,便去了后院。
苏安乐果真在后院里,只是林澈也在,二人竟在比试武功。
苏安乐身为女儿家,打斗间却有着不输男儿的英姿飒爽,还有一种想要一招制敌的狠厉。
百里棠不禁露出赞赏之色,这样的暗卫,才算一个合格的暗卫。
林澈和苏安乐打斗,自然是害怕伤者苏安乐而有所保留。
可是几招过后,林澈发现有所保留的自己在苏安乐手下过招如此吃力,他笑了一下,也就使出了全力。
即便如此,两人也是打了个不分上下。
只见林澈附身一个横扫,苏安乐猛地跳起躲过,跳起来的瞬间她还扬手一个手刀向林澈的后颈劈过去,好在林澈反应也是十分迅速,抬起左手去挡。
这一挡之后林澈居然顺势抓住了苏安乐的手,苏安乐那瘦弱的身板轻易就不受控制地被林澈拉了过去。
这下苏安乐急了,抬脚就去踢林澈的腿,见不起效果,竟要踢向林澈的跨下。
还好林澈感觉到了危险提前松开了苏安乐,避开了她那用力的一脚。
在苏安乐被拉向林澈背部的一瞬间,百里棠的脸黑了黑,他看见苏安乐整个人贴在林澈的背上,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好在苏安乐够机灵,马上停止了这过分的接触。
百里棠拍了拍手,两个人看见他也就停止了笔试。
林澈心有余悸地说:“你真是个全身带刺的小刺猬,碰哪扎哪。”
苏安乐的脸红了红。
百里棠却心情大好,高兴地说:“我倒是觉得她这个打法甚好,这出去,谁也欺负不到她。”
林澈也跟着笑了。
这一夜,三个人就宿在这华丽的宫殿中。
苏安乐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她的身边没了顾相遥,居然不习惯起来。
从前她也没有和顾相遥有多少说不完的话,可是现在突然没了,竟觉得如此不是滋味。
不知道相遥在百里阁怎么样了,这样想着她突然想起一桩事情来,更是难以入眠,奈何已是深夜,这事情也只能等到翌日找到百里棠才能解决了。
翌日,百里棠参加早朝,这时昨日百里荀要求他的,他也就照做了。
清晨,他便起身梳洗,竹禾早已准备好了早朝的蟒袍。
百里棠早已在前夜吩咐了竹禾,早上叫醒苏安乐来给自己束发。
是以,苏安乐就顶着双熊猫眼来到了百里棠的寝殿,倒让百里棠吃了一惊。
苏安乐想着昨日的手法给百里棠束发,这次倒是没有束歪。
束发的过程中,苏安乐见百里棠将其他人都支开了,便开口道:“太弟大人,您怎么没把顾相遥也给带进东宫来呢?”
这还是第一次,苏安乐叫自己太弟大人,百里棠倒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听见苏安乐这么问,倒以为她觉得自己和顾相遥有什么,心里不舒服在试探自己,于是促狭地笑了,说:“这个我自有打算。”
苏安乐听见百里棠这么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百里棠与顾相遥亲密到何种程度她不确定,但是听百里棠这么说,似乎真的已经打算好了。
像他这样心思缜密的人,怎么会疏忽出差错呢?
于是苏安乐也没有再说什么。
百里棠出了门,上了马车,任由马车往前走去,他掀开车窗帘朝外望去。
从今天开始,他必须要熟悉皇宫的局势,以后他就在这里生存了。
百里荀根本没有重病在身,这一道圣旨不过是把他召回自己眼皮子底下而已,以后在皇宫的日子不会太平。
百里棠自小习武,耳聪目明,听力比常人好上一些,这时他听见马车后面,两个人的对话。
“看呐,前面就是那个百里棠的马车!”
“就是那个伊娘娘逼宫时所携的幼子,现在还有脸回来。”
“人家现在也是储君喽,话可不能乱说。”
“咱们的皇上啊怕是病糊涂了,竟然将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人立为储君!简直祸害苍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