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京城正值春末夏初时节,御花园的花竞相开放,厉重殷命宫女采摘了一些鲜艳的,用来装点顾长安的房间,她平日里最喜欢这些花了。
厉重殷停留在此处,目睹着几个宫女忙碌的情形,心里不免感伤起来,也是去年这个时候,顾长安为装点他的御书房,摘了鲜花精心搭配,自己明明很喜欢,却假意训斥了她一顿。
他从窗前瞥了一眼沉睡的她,十分后悔没能陪着她一起去燕北,不过还好及时他及时赶到,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又过去了两日,顾长安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药也换了好几次。
厉重殷很是自责,每日都去亲自照顾她,药也是他亲自喂她服下,他很怀念过往的岁月,岁月虽是匆匆,但好在遇到了她,为他冰凉的人生平添了光彩。
“长安,你醒来吧,只要你醒来,让我做什么,我也愿意。”厉重殷把药盏搁置在桌面上,紧紧握住顾长安的手,对着昏迷中的人儿发自内心的道。
厉重殷无奈的叹了口气,去正殿处理内务,今日的早朝也被他下旨作罢。他实在没有心情与诸臣周旋,看看奏折,下达批示也就罢了,顾长安是为她的江山而受的伤,他怎能坐视不理。
她也是他最爱的女子,伤着她就等于伤着自己。
“陛下,顾将军醒了。”太监小喜子第一时间来向他禀报,小喜子知道这顾将军可是他们皇帝陛下心见见上的人,故此特别留意顾长安那头的消息。
才听得小喜子说顾长安醒来了,厉重殷的世界仿佛整个都亮了起来,那灰蒙蒙的一片顿时被太阳遮了去,他急忙仍下奏折,向顾长安的宫殿奔跑而去。
“长安,你终于醒了。”厉重殷高兴得像个孩子,紧紧拥抱住顾长安,生怕失去了她,他喘着粗气,脸颊一片绯红,手心里也是薄薄一层汗。
顾长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厉重殷,一时间吃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任由他抱着,冰冷的身体感受到些许的温暖,竟有些心动的感觉。
“长安,我想好了,我要立你为后,让你母仪天下,我要恢复你的身份,把你的身份公诸于世。”厉重殷放软了声音道,那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在顾长安的耳边响起。
顾长安听他此言,心中并无欢喜,她知道自己的病得很重,不想拖累厉重殷,只觉活在世间很累,好像一夜之间又老了似的,不若以前那般跳脱,这一场病与征战让她成熟稳重了几分。
“陛下,这恐怕不妥吧,末将一介武夫,怎能胜任陛下的皇后?”
“你本就就是许配给我的,有什么不妥?”厉重殷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变化,知她恐怕了解到了自己身体的事情,更是想尽快立她为后,让她名正言顺的和自己在一起。
“那就依陛下的吧,只是我实在累了,不想再卷入这些纷争中了。”顾长安将自己心里话吐露出来,她一想到自己的病体也就着实没有心思再考虑其它。
“长安,我只想好好守着你,不想让你在外奔波,只有你才能做我的皇后,你先歇息吧,你身体才刚刚好转一点,我心意已决,你就别再推辞了。”
厉重殷向她表明的爱意,也是第一次这么温柔且霸道的向心仪的女子吐露衷肠。
顾长安未曾点头,也未曾摇头,她茫然地躺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厉重殷的表白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她而今这副身体怎能消化他的爱意。
厉重殷也不勉强她,是他的人终究也跑不掉,他已经定下了她,她就算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把她找回来。
翌日的朝堂上,厉重殷提及了立顾长安为后的事情,还说明了顾长安的身份,“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皇上,老臣以为不妥,既然是已故之人,再娶立后岂不荒唐,而且还不吉利,影响我东阳国运,还会祸及陛下龙体。”穆国舅一番说辞,不用精心思考便脱口而出,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本该他的女儿穆雨寒成为后宫之首的,怎会是一个该死的亡国公主,他心有不甘。
“危言耸听,滑天下之大稽,什么已故之人,她不过是诈死,国舅爷你是在斥责朕行事荒唐吗?她为什么诈死你不知情吗?”厉重殷早料到他会跳出来出来反驳,想好的台词不用白不用。
“臣不敢,臣也是为了东阳和陛下的安危。”穆国舅跪在地上,垂首道。
“国舅爷此言也是可笑,顾长安作为女儿身,为东阳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朝堂下的列为爱卿可有谁做到她这般?”厉重殷冷笑一声,不禁开始质问起这一干朝臣。
无人说话,朝堂里顿时鸦雀无声。
“陛下,正因如此,您更不该立她为后,她若是执掌后宫,在陛下身边恐会图谋不轨。”沉默半晌,穆国舅不依不饶道。
“穆爱卿除了这阴谋论,还能说点别的吗?顾长安为我东阳几次三番的出生入死,你居心何在?”厉重殷很是气恼,十分不满的反问道。
“臣惶恐,还请陛下息怒!”穆国舅身先士卒。
“陛下,臣认为立后之事关乎我东阳国运,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后面之人跟着起哄。
“陛下,臣也认为此时不宜操之过急,再者我朝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老臣也认为不妥,顾长安乃姜国公主,您这是养虎为患啊!”
“我今日不是来征求各位爱卿们同意的,不论你们同意与否,我都要立顾长安为后,退朝!”厉重殷越听越是气恼,他们越是如此,他越是要立顾长安为后,尤其是他那位好舅舅。
朝堂反对之人太多,他知道始作俑者必是他那好舅舅。
厉重殷等不及了,他要正式昭告天下,他要与顾长安正式结为夫妻。
顾长安因为身体的原因,拒绝了厉重殷所提议的立后仪式,让他一切从简。
而厉重殷却向她保证,待她康复如初,他一定要选个良辰吉日,为她举办一场隆重的立后仪式。
穆雨寒得知后,假意靠近顾长安,假意与她交好,“皇后娘娘,都怪以前雨寒不懂事,开罪了皇后娘娘,还望娘娘宽恕,听闻娘娘病体有恙,雨寒特意做了些补身子的参汤送给娘娘。”实则她心里恨毒了她。
“贵妃,前尘往事就不必再提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真是有心了,有了你的这盅参汤,想必我定能早日康复。”顾长安知道她在演戏,假装原谅了她,实则暗中提防着她。
“有皇后娘娘这番话,雨寒愧疚难当,让我亲自服侍娘娘吧。”穆雨寒擦擦眼泪,贴心的说道。
“我方才贪食,多吃了点小食,眼下已吃不下任何东西,我晚些再吃吧。”顾长安推脱道。
“那雨寒就先行告退了。”穆雨寒也未疑心什么,便悄无声息的下去了,末了还不忘叮嘱道:“娘娘,您一定要喝啊,这是雨寒的一片苦心,我明日再来探望娘娘。”
待穆雨寒走后,顾长安让太医来验了这参汤,太医向她禀道:“回娘娘的话,这参汤中却实有毒,还是和娘娘身体中的毒一模一样。”
穆雨寒回想起处置的那个宫女,那一段时间,就是她在服侍自己,她猜想自己就是在那段时间开始中毒的。
“这毒药性发作很慢,不易察觉,可是身体一旦出现反应,便回天乏术了。”那御医说道。
她把此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厉重殷,望厉重殷裁决,厉重殷二话不说,叫来了穆雨寒当场对质,“穆雨寒,可是你下毒谋害皇后?”
“我没有谋害她,是她血口喷人!”穆雨寒拒不承认自己的过错,还反咬了一口。
“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想狡辩?”厉重殷找来人证物证与她对质。
“是,就是我,我喜欢陛下,而陛下你却娶了她,我哪点不如她了?她不过就是一个亡国奴,我身份尊贵,和陛下您才是良配,我就是看不惯她,她凭什么,有什么资格得到陛下你的爱,我不仅一次陷害她,我陷害她很多次了,我恨她。”
穆雨寒迫不得已,只能承认,她把一切过错都推到顾长安的身上,她嫉妒她恨,明明她才与厉重殷是青梅竹马,却因为顾长安的出现,一切事与愿违。
“你疯了,穆雨寒,她是我东阳的皇后,岂能容你这般陷害,你的心思真是恶毒,你不配嫁给朕,朕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厉重殷听完穆雨寒的的言论,心已经凉了大半截,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传我旨意,穆雨寒心思歹毒,数次毒害皇后,不知悔改,诛连九族。”厉重殷借此机会,将穆氏铲除。
穆家从此灭,朝中再无穆国舅这等权倾朝野之徒。
历重殷只想想与顾长安长相厮守,好好守护他的发妻,于是放弃了继续攻打北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