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这是在说反话？”厉重殷捏着顾长安的手心，略有些委屈，“为夫对娘子的心，你还不知晓吗？”
还是头回见厉重殷撒娇，她有些怔楞，脑子还未缓过神来，便见眼前人竟厚颜无耻地蹭上来，甚至吧唧亲了口。
顾长安回过神来，眉心紧蹙，将他推开。她不太习惯厉重殷这般粘人，只觉得鸡皮疙瘩竖起，头皮都在发麻。
与此同时，她不由得相信了，厉重殷是真的喜欢上她。
不管是多大的男人，只要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都会幼稚得像个小孩。
厉重殷现在，不正如此？
他还晓得看脸色，见顾长安面色不快，便止住了，顿时变了脸色正色道：“对穆家的事，我已部署多年，不出一年便能将他们连根拔起。”
为何要将此事与她说？
顾长安不解。
但厉重殷并未解释，拿出手中一份名单递给她，郑重地说：“这是我在朝堂布下的钉子以及在穆家的细作，娘子你要好生保管。”
“哈？”顾长安更加不解，手中的名单仿佛烫手山芋，想丢却丢不得，“放我这作甚！？若是丢了，岂不是坏了你的大事？”
“无妨。”厉重殷笑道，“更何况，我指的保管，并不是让你放好这个名单。”
顾长安望向他，倏忽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有什么比放在脑子里更踏实。
但厉重殷为何要交给她？不怕她背叛吗？
顾长安抿唇，将名单递给他，摇头拒绝：“此事我不能答应。”
“我没绝佳记忆，且没什么信得过的人，娘子就不能答应我？”厉重殷忽而压低声音，颇有些可怜模样。
顾长安坚决不同意，更是倏地起身，慌忙道：“此事休要再提，长老令我已收下，这份名单……我可不信你没有第二个信得过的人！”
若没信得过的人，又如何成就大事？
厉重殷没有坚持，随手将名单丢到桌子上，赶忙拉住她的袖子，垂眸道：“莫要生气。”
“我没生气……”顾长安下意识回答，瞅见厉重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顿时软了，“你莫难过，我只是……只是对自己不信任。”
她随口胡诌，“我记忆也不好，你让我背，我定会快快忘记。”
“是吗？”厉重殷将她紧紧搂住，沉闷的声音逐渐传出，“我还以为，娘子你能帮我。”
“我……我是能帮你啊。”顾长安欲哭无泪，“但这么重要的名单，不该交给我！”
厉重殷缄默，俄顷，方才低声道：“我只你一人。”
此话顿时戳中顾长安的心，她犹犹豫豫了一会儿，欲要答应，却在那之间咬了下舌尖，将发散的理智瞬间回笼。
她确实过目不忘，那又如何？这么大的一份责任担在她身上，她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离开？
若是厉重殷哪日移情别恋，她要如何自处？
但某人缓缓抬头，一双微红的眼眸看得她着实心疼，竟脱口而出道：“我答应你！”
“吧唧”一声，厉重殷在她唇角落吻，“娘子果真是爱我的。”
“……”啊呸哦，你个坏心肠的勾引人的小妖精。
她怎么就鬼迷心窍，被这家伙迷惑了呢？
一头陷入爱情中的某人，毫无察觉，自己已经对这男人并无反抗之心。
名单落入手中，被男人催促得当即坐下，开始默背名单。她几乎是一目十行，但凡看过的内容，尽数记在脑中。
没过多久，便轻而易举地背住了，将名单拿在手中，她无奈道：“被你赶鸭子上架了。”
“娘子为为夫分忧，为夫感激不尽，只能以身相许。”厉重殷嘴角邪笑，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一双桃花眼潋滟动人。
沉默地挪开视线，某人有些心虚。
名单被火烧尽，渣都不剩。
顾长安并未想到，厉重殷既然亲自安插这些探子，应当有能力记下所有人，怎会特意誊写一份名单呢？虽然纸张泛黄，怕是有些时日，但笔墨却很新，像是昨日才匆忙写上去。
她不曾料到，这只是厉重殷为了绑住她，所下的第一颗棋。
“暗一。”音落，角落里立刻出现一个人影。
男子着黑衣，低垂着头，青丝束在脑后，身上干净利落，存在感极低。若你不去注意，还真不会瞧见此人。
顾长安只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往后若有必要，可听从长安的差遣。”厉重殷言简意赅，却让一直观察两人的暗一惊骇。
将血煞阁的长老令送出去也就罢了，让血煞阁的人保护她也就罢了，甚至还让暗卫首领任她差遣？
暗一是个忠心的，并未怀疑厉重殷的决定，只对顾长安起了浓厚的好奇心。
先前去姜国时，厉重殷并未带上暗卫，是以他不熟悉顾长安也是自然。
感受到暗一的目光，她恍若未闻，兀自拧眉道：“这就不必了吧，毕竟是你的暗卫。”
“你我已成婚，便是夫妻，我的人不就是你的人？”厉重殷笑道，又上前偷亲一口，“真香。”
顾长安美眸怒瞪，却不含怒意，反而美艳动人，令他心旌摇曳。
厉重殷眉目含笑，将茶杯抵在她嘴角，柔声道，“喝茶消火。”
女人抿了一口，很是傲娇地哼道：“不好喝。”
“那就换个水果茶？”厉重殷拉住她的手往外走，“你想吃什么，我都依你。”
唯独不可离开我。
顾长安不知他心中的小九九，被拉着手走了几步，无奈道：“不如喝点暖酒？”
“也好。”厉重殷眼眸一亮，狼臂一伸，将她扣在怀中，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喃，“长安喝醉的模样，必定诱人。”
顾长安已被他调戏得没了脾气，只能目不斜视，直接将他忽略了。
暖酒暖身也暖心，两人大笑，头抵着头，唇齿相依，亲密无间。
此处寂静，只他二人，不知不觉间饮完一壶酒。厉重殷手脚并用，缠上顾长安，佯装喝醉，不断在她脸上落吻。
额间、鼻尖、脸颊、嘴唇、下巴，再往下，便是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