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蝉也放下了拖把，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路渐遥看程未远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淡漠，似乎没了那个时候的痴迷了。
她不喜欢程未远了吗？现在她喜欢时重了？你真是个花心的婊子。林蝉在心里又骂了一声“婊子”，她脸上表情也不怎好看。
毕竟是当过多年的朋友，路渐遥多少还能猜出来林蝉的心思，她问她：“你想我和说什么？”
林蝉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我知道张峰办公室的东西是你偷的。”
路渐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双手撑住桌子一用力，整个人都坐到了桌子上。
这人是破罐子破摔了吗？林蝉摸不准路渐遥怎么想，她看路渐遥如此坦然的模样，怀疑道：“你不怕我去告发你？”
“那你去吧。”路渐遥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她甚至好心提醒道：“你要是不说快点儿，程未远就该回来了。”
林蝉一惊，她看了一眼外面，确定程未远还没回来之后。林蝉稳了稳心神，说：“我劝你现在就去坦白，你身上已经背了一个处分了。你要是不想被我揭发之后，被记大过，最好早点儿去说。”
路渐遥一手支着脸颊，眼皮耷拉下来，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是漫不经心。
这个人什么时候看上去都给人一种呆傻好欺负的感觉。实际上呢……骨子里却是偏执病态的人，路渐遥看上去什么也不在乎，认准了就会不择手段。
林蝉以为路渐遥真的会喜欢程未远到地老天荒。现在看上去她有没有那么专情，无论这个人喜不喜欢时重，时重都只看得见路渐遥一个人。
真是有意思。路渐遥拨了一下刘海，露出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比平日多了几分凌厉。
“看来你是知道，东西不是我偷的了。”
林蝉心里一惊，面上强装出镇定，她反问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只拿回了我该拿的东西，其余的我没有碰。”路渐遥心思转了一个弯，“既然你这么说，看来是知道是谁拿走了那些东西。”
“偷”不是一个很好的字眼，路渐遥心里那一丝疑问让她换了一个词，她瞧着林蝉故作淡定，心中不断猜测。
路渐遥继续说：“这个人应该你很在意。遗憾的是对方并不在意你，我说的对吗？”
她嘴角噙着笑，似乎在期待着对方情绪失控，好暴露出所有底牌。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蝉死活不松口，路渐遥觉得没意思，这么紧张要是到老师那儿绝对会暴露了。她跳下桌子拍了拍手，说：“想告你就去告好了。”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吗？”林蝉不信，路渐遥这个人本质上还是胆小的，这一次她能笃定路渐遥去偷书，还是因为……
“我当然在乎。”路渐遥笑意稍淡，林蝉这样遮遮掩掩，她已经没了耐心，“不过我也想看看，诬陷我作弊的你，你的处分和我的会有什么不同？”
林蝉瞳孔微缩，她不相信路渐遥会知道这件事。
“咱俩初中同班，也算是相处时间很长的朋友，你了解我，我也够了解你。”路渐遥向前走了一步，笑意染不到眼底，眸子里只余下一片冰冷。
“你笃定我动了张峰的东西，不过是确信我在意那本书。那你就该明白，我要的只是那本书，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路渐遥之所以不揭发林蝉，为了的不是那所谓的过去情谊，她只是想早点拿回来那本书而已。
“你大可以试试看，如果我被揭发了，时重……你说他会不会出来替我抗下所有啊？”路渐遥想起了时重的话，她转身收拾了书包就走，放弃做值日这件事。
“路渐遥，你敢！”林蝉一把抓住路渐遥书包，下一瞬被对方反抓住胳膊推到了一边，她冷声说：“反正在你眼里我已经够渣了，再做点什么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路渐遥出了门，她看在站在不远处的程未远，这个人显然在这儿有一段时间了。
他听到了什么，没听到什么，现在对路渐遥似乎没什么重要的。路渐遥一怔，林蝉已经从教室冲了出来，她狠狠撞了一下路渐遥，恶狠狠地瞪了路渐遥一眼，离开了这里。
走的时候，林蝉眼眶红红的。
程未远问道：“你威胁她了？”
路渐遥对此不置可否，她背着书包就要下楼，程未远连忙说：“你还没拖地？”
“哦。”路渐遥拿过拖把去班里拖地。
程未远对于路渐遥的平淡，心情略微复杂，虽然他下定决心不再管路渐遥，听了那些话还是生出了许多想法。
“你真的不担心林蝉去举报你吗？”程未远问她。
“随她了，我又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她。”路渐遥拖完了讲台，看着程未远问道：“你是准备让我自己拖完教室吗？”
程未远皱眉，他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再次问道：“如果被查出来，你会自己一个人扛下来吗？”
“这和你拖地有关系吗？”路渐遥反问，程未远声音陡然拔高，怒道：“回答我。”
路渐遥皱眉，停下手中的动作，说：“我会。”
“就因为你喜欢时重？”
“这件事因我而起，没必要牵连无辜的人。”时重为什么这么做，路渐遥和程未远都彼此心知肚明，路渐遥无论在林蝉那儿说的多自信，一旦东窗事发，对于路渐遥来说那就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她都已经够渣了，难得她会有良心，路渐遥不想再继续对时重渣下去了。
“你不怕被开除吗？”程未远没有开玩笑，张老头能把事情闹那么大，学校也是默认了他的举动。九高尤其注重校风，几代领导人在维护门面这件事上一直做得很好。
学生偷东西这种事事情一旦被查出来，张峰闹成这样，一定是要狠心处理学生了。程未远不觉得路渐遥会不怕。
路渐遥她是不怕处分，可如果她被开除了，路年那里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一想到路年，路渐遥身子不由得一颤，她目光移开，继续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