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才无意间看见的那一幕,萤儿鼻子一皱,可爱的脸上满是嫌弃。
原以为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结果居然跟传闻的一样,而且还好死不死给她撞见,萤儿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自己没用轻功追上白鹿,要不然也不会看见……那种场面。
没想到白鹿和李管事还真的是那种关系,李管事平时一丝不苟的样子,私底下居然……
萤儿浑身一抖,决心晚上回去就好好洗洗眼睛。
这么想着,萤儿加快了脚步,在经过某个院子的时候步子一停,犹豫片刻就重新提气飞上院墙,朝着屋顶上的二人挥挥手,还故意弄出了点动静,果不其然,两个暗卫若无其事地扭头,好像没看到她一样。
萤儿试探一会儿,看着二人相差无几的反应,转身跳下院墙回房,走在幽静的小路上,思路却更乱了。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时难以通顺,她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接下来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从王府暗卫对她的态度来看,长乐王爷……怕是在怀疑她的身份,只是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身份调查得如何了。
萤儿边走边想,突然双手一捂眼睛在原地无声蹦跶了几下,嘴里小声嘟囔着:“哎呀不想了不想了……”
大不了她就直接把木浅兮绑走,到时候也算完成那个人交给她的任务了不是?在这之前,她只要先盯着李管事和白鹿就行了,如果二人真的有目的,那么在成亲前就一定会再次动手的,她只要守株待兔便好。
想到这儿,萤儿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
木浅兮“养病”结束后,又回归了嬷嬷指导礼仪的日子。由于闲着的那几日,镜未翎陪着她过得很是悠闲,没有了嬷嬷一直盯着,她能怎么懒就怎么懒,学到的东西全都忘到天边去了,因此再次接受指导还让嬷嬷很是生气,由于时间紧迫,只好日夜练习。
这样白天练,夜里也练,木浅兮叫苦不堪,回到房间基本倒头就睡,连吃夜宵的时间都省下来了。幸亏的是这几天夜里镜未翎也没有时间来捣乱了,为此木浅兮还纳闷了好一阵子。
“说不来还真不来了?”木浅兮纳闷道。
彼时秋灵正在身后收拾,听见自家主子的话有些无奈:“主子,不是奴婢想说您,王爷也就算了,您怎么也不忍住啊?要是让嬷嬷知道了,您这亲啊就甭想成了!”
木浅兮摸摸鼻子:“我没想让他来,就是……怎么前几天这么勤快,这几天就不来了,王府有那么忙吗?”
“您别闹了,王府那边要装饰婚房,肯定比咱们这儿更忙,再说了,男女双方成亲前这一段时间不得见面,这可是规矩,您再想王爷也得忍住了。”
木浅兮心虚:“我没想他……”
秋灵闻言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一天三餐问得那么勤,是个好奴婢都知道您什么意思了,不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当丫环没看过小话本还是怎么的?
总之,日子就在这琐事中一点一点度过,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眨眼间,就要到二人成亲的日子了。
木浅兮看着院中拉来的“聘礼”,颇有些头痛:“到最后不是还要回王府去?干嘛非要从王府拉来啊!”
秋灵柳眉一竖:“这是……”
“这是规矩,不能不遵守,秋灵你怎么天天这么说?”
“行了行了,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主子您还不快去歇着,这点活儿奴婢来就行。”
说着话,木浅兮乖乖被秋灵推到了房间,眼角扫过桌边,立时被一团红艳艳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这是……”木浅兮看着托盘里的大红衣物发呆,被秋灵推了一下。
“主子,您愣着干什么?快试试喜袍啊!”
“嗯?哦哦!”木浅兮看着一边金灿灿的头冠,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怎么办才好,听见秋灵的提醒这才清醒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喜服展开,看着大红喜服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秋灵,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是。”秋灵走的时候带上了门,房间中只余下木浅兮一个人。
木浅兮走到床边换下衣裳,然后穿着这一袭红衣来到等身铜镜边细细打量。
镜中的木浅兮穿着喜袍,由于没有戴头冠,绣着金线的衣衫稍显奢华,肩头散落的墨发及腰,眉眼不施粉黛,却已氤氲淡淡的羞红。
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目含情,木浅兮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稍微有些慌乱,虽然很想吐槽一句“看起来这么蠢,怎么可能是我”之类的话,但是又有些新奇,目光一直停留在镜中自己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正有一双手悄悄伸过来,突然捞住她的腰身一带……
“咚!”
屋内传来一声响动,像是什么东西移动的声音,立时引起了守在门外的暗卫甲乙的注意,暗卫甲上前敲门:“主子?”
“唔……”
隐约有声音传来,木浅兮却没有应声,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破门而入,却见自家英明神武的王爷大人正将衣衫不整的未来王妃压在桌子上。
暗卫甲乙:
完了,事情大条了!QAQ!
屋内姿势暧昧的二人也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冲出来,保持着劲爆姿势呆立片刻,这才触电一般离开彼此,眼神都有些发飘儿。
“没事,你们出去。”
王爷大人冷酷的声音响起,暗卫恭恭敬敬地行礼告退,眼神却满含惋惜:
真是的,年轻人之间忍不住拿什么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怎么不留我们多看一会儿呢?脸皮太薄不好,真的,脸皮太薄!
卧房的门再一次被关上,木浅兮抬眼看了一下镜未翎,脸上的余热还未散去。
“你怎么突然来了?”
镜未翎看着她脸上一层薄红,身上的喜袍衬着白净锁骨,一时间眼睛竟有些移不开,声音低沉了许多:“想你了。”
“打住打住!”木浅兮疯狂揉脸,将心头暗喜的情绪压下,轻咳一声:“你到底来干嘛的,这两天王府不是特别忙吗?”
镜未翎走近:“我是真的想你。”
“…哦。”木浅兮不在乎似的看向窗外,嘴角却抑制不住向上扬。
“想看看你。”
“…嗯,那现在看过了,你不回去吗?”木浅兮拽着喜袍的袖子,只感觉这种宽宽松松的感觉有些不一样,镜未翎的眼神比以往的都来得炽热,看着她就好像锁定了什么目标似的,不知为何让她有些兴奋,就连肌肤都战栗起来。
“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了,你今天不好好休息吗?”木浅兮看着镜未翎含笑的眼,连忙逃避一样移开目光,“明天应该会很忙吧?”
“你要休息了?”
木浅兮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嗯。”
所以快回去!
镜未翎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不吃夜宵了?”
“不吃。”还吃什么啊看看你就饱了啊!
木浅兮脑子里混乱得都快要爆炸了,乱七八糟的思想充斥着脑海,眼前镜未翎的脸却是分外清晰。
“哦,那休息吧。”
木浅兮这才看清镜未翎脸上古怪的笑容,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我……”
“好了,休息。”
王爷大人说完,倒头栽在了木浅兮的床上。
“……”木浅兮呆立在床前,一时间有些理解不能。
镜未翎抬头,看见木浅兮还在站着迷糊,顺手一带将她拽上床,一只手遮住她的眼。
“好了,睡觉吧。”
木浅兮:“你不回王府?”
“不回。”镜未翎理所当然道,“王府现在还忙着,这里清净。”
“可是我们明天就要成亲了……”木浅兮仍然在状况之外徘徊。
要是今天镜未翎在这里睡下,明天秋灵来叫她起床,那……
想着可能会发生的场景,木浅兮觉得,有点醉。
“行了行了快起来,我要睡觉了,今天你不能在这……”木浅兮拽住镜未翎往外拉,却拽不动分毫,顿时她的脾气也上来了,使出吃奶的劲死命拽,没想到镜未翎居然闭着眼扒床,简直像一个还没断奶的小朋友。
“这是什么?”
镜未翎疑惑的声音传来,木浅兮下意识就朝着他看过去,只见对方举起的一只手还攥着衣物,竟然就是木浅兮换喜服的时候脱下来的那一套衣服,只是……
镜未翎的目光扫了扫,最终定格在最上方的一件粉底黄花的小东西上面。
这件东西,俗称肚兜。
“……”木浅兮看着他举起的手,脸一点一点红了起来,身体却一瞬间进入了死机状态。
“这,这是……”
镜未翎看了看说不出话来的木浅兮,又看了看手中的衣物,默默将东西塞到枕头下面,然后一把将木浅兮翻过去,从背后抱住。
王爷大人的脑袋瓜子就埋在肩头,木浅兮却无心去想,内心忐忑不安:
看镜未翎的反应,他该不会以为那是块破布吧?不不,要说破布也有点……那,或许是天色暗了没认出来?
想了半天没有答案,木浅兮终于憋不住了,斟酌着问道:“你看见那个,那个什么了?”
良久,身后传来一声“嗯”。
木浅兮皱眉,这到底是看出来了还是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