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妘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有些温热,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手边的衣裳,这才轻轻抬起手,下一刻便被喻煊稳稳地握在手心。
“吉时到,迎新娘——”
只听得震耳的鞭炮声响起,一旁的鼓乐声又重新吹了起来,喜娘将准备好的红绸分别放在两人的手中,还未来得及解释,就见喻煊将长长的红绸快速地缠绕在手上,转眼间就拉近了与穆妘的距离,轻轻拉起穆妘的手,冲着礼官点头。
一旁的喜娘早已见怪不怪,笑呵呵地说了句吉利话,便扶着穆妘慢慢跟着喻煊往府里走去。
正厅的宾客早已等候多时,见两人进来都忍不住纷纷站了起来,个个都是眼带笑意地注视着两人相携走到正厅。
不是谁都有幸见证这一场盛大的婚礼,且不说新娘是当朝天子的亲妹妹,光是那嫁妆便多得无法言喻,再说那新郎,那可是从小便颇负盛名的武将,更是得当朝天子的器重,这两人的结合,可谓是佳偶天成。
晋阳侯夫妇早就在正厅候着了,他们是最了解喻煊的人,自己的儿子喜欢一个姑娘十来年,未曾变心,幸好这是襄王有意,神女也倾心,眼看着儿子终于娶回自己的心上人,晋阳侯夫妇只觉得人生唯有这一刻最是圆满,晋阳侯夫人更是笑得眉眼弯弯,仿佛见着一大群乖巧可爱的大胖孙子在唤自己“祖母。”
喻煊牵着穆妘在晋阳侯夫妇面前站定,获得二老赞许的目光,便扶着穆妘在二人身前跪下。
天啊,前面就是喻煊的父母亲了吧,伯母还是比较亲和的一个人,自己乖巧些总会获得她的喜爱,只是不知道晋阳侯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板着一张脸,那自己该怎么办才好……穆妘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指尖,恼怒自己怎么在紧要关头开了小差,下一刻便听见礼官熟悉的声音响起。
“一拜天地!”
穆妘感应到手里的红绸轻轻一动,便跟着喻煊转身朝外头轻轻一拜,这一拜下,天地便见证了喻煊和自己的爱情,惟愿此生情深似海 坚贞不渝。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礼成——”
喜娘迅速地将穆妘扶了起来,穆妘安静地看着轻轻晃动的喜帕,心中突然落定,经历了这大半日的奔波,自己终于成了喻煊的妻。
礼官“送入洞房”的话音刚落,喻煊便主动牵起穆妘的手朝一旁的侧门走去,惹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喧闹叫好声,晋阳侯也忍不住笑了笑,示意礼官不必在意细节,朗声对众人道:“今日是小儿大婚之日,本侯多谢诸位亲朋前来捧场,小儿随后就来与各位敬酒,还请各位先一步入座。”
侯爷都亲自开口了,大家更是乐意得很,也不推脱,一边谈笑着一边入了座吃起酒来。
身后的欢声笑语渐渐减弱,穆妘试图抽出被喻煊握住的手,却反而被握得更紧,忍不住低声道:“你……你不去前面吗?我听母妃说,你要晚上才能回……回房呢……”
喻煊并不回话,而是突然凑近了她,像早晨在长乐宫时一般,轻轻一个公主抱便将穆妘抱在怀中,稳步向景鸿苑走去。
“啊……你快放我下来……”穆妘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这般抱在怀中,可还是难免羞涩之心,更何况这不是在皇宫中,若是被下人看见了,该有多不好啊。
“你第一次到府中,这里的路还不熟悉,听话些,我抱你到房间里再把你放下来。”
喻煊温润的声音在穆妘耳边响起,顿时安抚了她有着躁动不安的心,轻轻点了点头,默许般地将手臂挂上喻煊的脖子,惹来喻煊低声一笑。
景鸿苑的下人们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主子过来齐齐道了声贺,便将房门打开。
“你们在外头守着。”喻煊只丢下一句话便抬脚将房门关上,走到床前把穆妘轻轻放下。
穆妘坐在床边,只觉得屋中安静得只听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紧张得连呼吸都要停住了,白皙的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生怕自己开口便紧张得要将喻煊赶出去。
喻煊也是紧张得不得了,自己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不让下人进来,但是如今虽然气氛尴尬,自己还是不想让别人打扰这片刻的独处时光。
喻煊牵起穆妘的手,在她白皙柔嫩的手背印下深情一吻,随即忍不住想要去揭开喜帕,看看今天的妘妘是什么模样,可是心中又突然生出一股怯意,只好傻愣愣地坐着。
“将军,前头有人来请。”直到门外传来仆人的喊声,两人才慢慢反应过来,喻煊真想给自己一拳,明明是个无所畏惧的人,却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如此怯懦,白白浪费了如此好时光。
“妘妘,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过会儿就回来。”喻煊轻轻拥住穆妘,隔着喜帕在她额前深情一吻,等到穆妘轻轻点头后才松开她,缓步朝门外走去。
门口的长新见他出来,迎上去说道:“将军,大厅的那些宾客都在等您呢。”
“知道了,走吧。”喻煊整了整衣裳,“白芷你们进去伺候好夫人。”
穆妘听着门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终于舒了一口气,平时和喻煊在一起时倒没有这么害羞,怎么如今却像是与他刚刚认识一般,羞涩又拘谨……
正暗自懊恼着,就听见房门打开是声音,正奇怪喻煊怎么回来这么早,就听见白芷的声音传过来,“公主,您累不累?奴婢给您揉揉脖颈。”
穆妘一听正是乐意得很,急忙双手掀开喜帕,露出一张粉扑扑的小脸,白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笑着过去给她揉着肩膀。
“白芷你是不知道,我都快痛的不行,这头冠压在我头上就像是一座大山,重的我都想把它摘下来了!”
“可别呀公主,您就再忍忍,过会儿将军就来了。”白芷一边揉着肩一边劝道,“将军就怕您乱来,所以才只让奴婢进屋服侍您,将军为了您,那么多规矩都不理会了,您就不想让他看到时惊艳一番?”
“说的也是~”穆妘掩嘴轻笑,她可没忘记方才在慈安宫掀开盖头的时候喻煊那时候的表情。
也许是累过了头,白芷揉着揉着就发现穆妘双眼轻阖,呼吸平稳地睡着了,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想还是拉过一旁的被子枕头堆在一起,轻轻扶着穆妘,让她倚在床边休息,又担心将军来了被将军看到不好,于是索性站到门边听着风声。
果然还没过多久,就听得一阵喧闹声由远而近,纷杂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走来,白芷急忙小跑着到床边轻声喊醒穆妘,后者则是揉了揉眼睛,娇气道:“白芷,我有些饿了……”
“……”
你饿也要忍着啊,将军来了啊!白芷又好气又好笑,急忙把被子铺好,又迅速地把喜帕盖上,穆妘还来不及反应,眼前又是红红的一片。
杂乱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果不其然便听见有人开玩笑着说要闹新房,话音刚落便引得一片叫好声,一人接着一人怂恿着,却迟迟未听到喻煊的声音,过一会儿,不知门外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众人爆发出一身喝好声后,便渐渐安静了下来。
喻煊推开房门,看到白芷朝自己行了一礼,而自己的新娘子则是静静坐在床边,即使是没什么动作,喻煊仍是眼尖地看到了被子被翻动的痕迹,眼里瞬间荡开一层清浅的笑意,喻煊朝白芷伸出手,手里赫然放着一包金锞子,示意白芷出去,白芷也不含糊,自然眉开眼笑地说了吉祥话,恭恭敬敬地接过红包便退了下去。
穆妘本就打定主意不能再和喻煊这么客客气气的,听见白芷关上门后就忍着羞意轻声道:“喻煊,这头冠压得我脖颈疼……”
喻煊忍着笑意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过一旁的秤杆轻轻挑起穆妘的盖头,待盖头滑落之后又再次被惊艳到了,眸色又深了几分,这才缓缓抬手温柔地帮穆妘取下头冠。
穆妘偷偷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带着些得意道:“夫君是被我惊艳到说不出话么?”
“何止是惊艳得说不出话。”喻煊宠溺一笑,倾身倒了两杯酒,一边说道,“听那些成家的将领们说,他们的新娘子都是娇娇羞羞的,扭捏了许久都不让掀盖头,怎么为夫的小娇妻倒是如此主动和迫不及待,倒是让为夫有些欢喜得说不出话来。”
好你个喻煊,穆妘气得微微噘嘴,娇娇地瞪了他一眼,惹得喻煊忍不住倾身在她的颊边轻啄一口。
“是为夫的错,为夫敬夫人一杯。”喻煊把倒好的两杯酒分了一杯给穆妘。
两人相视一笑,同饮了交杯酒,穆妘笑吟吟地放下酒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晶亮的嘴唇,眨眨眼看着喻煊道:“好喝~”
“,这么好喝,还想喝吗?”喻煊低头凑近她,目光暗沉,哑声道,“娘子可还想尝一口?”
穆妘只觉得两人温和的呼吸交错着,让她浑身都发烫了起来,正想要躲开一点点距离,却被喻煊捧起脸对视着。
“妘妘,你好美……好香……”
“唔……”
穆妘还没来得及回话,便被醇香的酒气充盈满鼻尖,喻煊温热的呼吸与她交错着,那一份缠绵的深情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不仅是喻煊,连她都痴了……
“妘妘……”喻煊松开温润的唇,指腹轻轻摩挲着穆妘红润的唇瓣,此刻眼眸中已经暗黑的不见一丝光亮,一瞬不瞬地看着穆妘,哑声道,“夫人,我想要你……”
轰!
穆妘的脸瞬间爆红,就连呼吸也忘记了,只是怔怔的看着喻煊离自己越来越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喻煊停住了,眼里满是期待和克制的温柔,穆妘终于释然一笑,抬起柔若无骨的双臂,温柔地缠上了喻煊的脖颈,引得喻煊低吼一声,狂野却又温柔地将她轻轻压在床榻之间,只不过一瞬,如火的热情便将她席卷。
良辰美景,既然相爱,为何还要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