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远拼命地拽回胳膊,“安浩歌,你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和……”身体“腾腾腾”地后退着。
安浩歌奇怪地扭着头,一丝狐疑地看着沈博远,“和什么!“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反正我要守在这里!”
“沈博远,欧阳凯交待,一定要将你带回去!”安浩歌叫道,手飞速地伸出来,拉住了沈博远。
沈博远甩开安浩歌的手,大步匆匆地就向里面迈。
安浩歌一见,“呼呼”几步紧跟上,拦腰一抱,将沈博远整个人横着抱起,扛在了肩上。
“走!”安浩歌说着,任由沈博远在他的肩头拍打抓挠,一手推开挡他视线的手,向着外面小跑着去了。
苏宜薇的声音轻弱地响起来,“人呢?东西呢!”
她昏昏沉沉中焦躁地扭动着身体,模模糊糊地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苏强任听到这话,连忙冲出去追到了走廊,可只有门晃动着,吱吱吱地,风冷冷地灌了进来。
人影都没有了!
苏强任回到这间总统套房,跌坐在了大厅的地上。他懊恼地拍打着头,后悔不已!
苏强任扭着脖子,瞅着里间虚弱得都爬不起来的姐姐。姐姐被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折磨成了这个样子,想得到什么!
苏强任只得回到苏宜薇的床头,低着头红着眼,扶起了苏宜薇。
“人呢?”苏宜薇虚弱无力地问道。
“跑了!”苏强任小声地嘟囔。
苏宜薇猛地窜起身来,“呲拉”一声,拽得苏强任七扭八斜,向她倾倒过来,“什么?跑了!”
“是!”苏强任低着头,不敢看姐姐红红的眼睛,那气势像是要吃人!
苏宜薇滚下床来,慌慌忙忙推开苏强任伸出来的手,长长凌乱的头发飞舞着,赤裸着双脚,跌跌撞撞地爬向门口。
她扒在门上,长长宽大的走廊上,只有冷冷的风,吹过一排排紧紧关闭的门!
没有人影!
“爸!我的菜……”苏宜薇伸出手来,拼命地探向走廊想抓回什么,痛苦地嘶叫道。
跟着的苏强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苏宜薇。苏宜薇推开他的手,冲向走廊!
“你骗了我!坏菜!我要吃了你!……”她无助地跺得地面“啪啪啪”地,一脸泪痕。
她被苏强仁死死地抱住了腰,“爸一定会管你的事的!”
“爸不是失踪了吗!我跟那个神秘女人交易,只要我陪这个男人,爸爸就会回来!”
苏宜薇无力地拽着苏强任的胳膊,张皇失措地叫道。
“啊?你知道了!”苏强任小声地说道,手一软。苏宜薇猝不及防他松手,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苏强任连忙扶住了苏宜薇,“姐,你没有回家,怎么知道的!”
苏宜薇闭上了眼睛。
那是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下午,清寒、清薄的暖光,深刻地刻在她的记忆里。
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苏家破产了,你爸爸苏鸿晖想不开,上吊自杀!如果你不相信,回到这座城市来看看吧。
她手里白色豪华IPAD重重地掉在地上,“砰”地屏幕四分五裂,砸得地上冒出一个小坑来。
仓卒之间,她竟然没有问,你是谁!
苏宜薇一路风尘地赶回了本市,没有顾得上回家,直奔了公司大楼。
高高带尖顶的大楼上,蓝色玻璃闪着傲视的光芒,比旁边的大楼高出一截来。
门口一对大石狮子擦得发亮,张牙舞爪地蹲在门口。
她探头望去,宽阔的大厅里面安安静静,黑色大理石地面一片光。
可是牌子已经换成了欧阳公司!大楼都出售了!
爸爸!苏宜薇头个反应就是爸爸!
一个穿着黑色保安制服的圆脸圆眼员工探出头来。
她如同老虎下山一样,“呼”地冲过去,抓住了就问。“我爸呢?”
圆脸员工见了苏宜薇,惊奇地叫道:“苏小姐,你收到我的电话了,你们家被欧阳家收拾得破产了,……”
“我爸!我的菜。”苏宜薇打断了这个啰嗦的员工,如蹦豆子。
“你爸上吊了!”圆脸上挂着几分惋惜。
眼见着苏宜薇的身体剧烈地一晃,脸朝天向地上倒去,他连忙扶住了苏宜薇。
“没事,被救下来了。”
“现在呢!”苏宜薇站稳了,手不停地揉着太阳穴!爸爸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告诉自己!
“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听说……”圆脸挂上了几分的担心,四下里看看,确定没有人进出,贴近了苏宜薇,“听说被欧阳家抓起来了。”
“啊……”苏宜薇深深地吸了口气,手指不安地揉起来,咬了下下嘴唇。
“苏董事长可是好人,小姐,你要救救他。他对你可不错呢!”圆脸员工圆眼睛里一片无奈惋惜之光。
欧阳公司买下了苏公司所有的一切,包括员工。做为资深员工,圆脸当然知道,这个苏宜薇是前一个妻子生的,后妈对她不好。
上学前是苏鸿晖将她拖在身边,上班带着她,下班陪她玩,生怕后妈打她。
有好东西,总是背着苏强任母子偷偷地分给苏宜薇一点,塞点钱给她,叫她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所以苏宜薇跟爸爸的感情深厚。大家有目共睹。
苏宜薇咬着嘴唇,“被抓起来了!”手指不安地揉动着,细细碎碎的声音响在心头。
“欧阳家什么来头!”苏宜薇的手指快速地揉动着,好像在转动一只笔,在她的心头画着一张图。
黑色、白色、红色、画得眼前斑驳,心冰冷。
圆脸保安向苏宜薇勾了下手指,苏宜薇的头凑到了他的嘴边。
“我最后一次看到你父亲,大概是在一星期前,被欧阳夫人带出去了,就再也就没有回来。欧阳家……”
他看着苏宜薇忐忑不安地揉着手指,“应该有黑道背景。不然,你们苏家怎么一瞬间就倒了。我们下面的人都没有准备,只能留在欧阳新公司里讨生活了。”
我一定得救爸爸!就算他欧阳家是黑道,我也要救爸爸!苏宜薇对自己说。
圆脸保安紧张地四下里瞄着,偷偷摸摸将手机在苏宜薇面前晃下,记住这个号码!
他挥了手,“快走吧。别被欧阳家发现了。“
苏宜薇向圆脸保安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
吓得圆脸保安急忙拉起了苏宜薇,“快走吧,别被人看见了。不然我的工作也不保了。”
苏宜薇有些惊异,欧阳家什么公司!竟然小保安跟自己说句话都要被吓成这个样子。
苏宜薇闷闷不乐,向家走去。路上,那个保安给的神秘电话拔打过去。
“你知道什么事情吗?”她急切地问道。她不知道,她已经上勾了。
“你找你父亲吗!”如针戳出了苏宜薇的心头血。
这个神秘女人的口气,叫她本能的不舒服。
“没有!我还没有到家。”苏宜薇眼珠子一转,捂着白色破了屏的豪华手机。
“我要确定下我父亲的情况。”她要争取时间,多知道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这简单,你打个电话给你父亲,如果他接了,就说明他没有事。如果没有接,那你心里就明白了。记得有我!”
声音切骨之寒,刺得苏宜薇的手紧紧攥在手机上,微微泛起白,瑟瑟发抖。
苏宜薇的心里一沉,这如冰似又白又硬的声音,让她无论如何不会向好处想。
门口那棵大大的榕树黄了许多,她低头瞅去,土黄黄地裂着口子,好久都没有浇树了。
再瞧瞧家门,高高大大的铁艺大门,从来没有过的不锁,一条细长的门缝,“吱吱吱”地在风中摇晃地做响,针扎地磨耳。
阵阵尘埃的味道,淡淡地扑过来,风卷着拂过苏宜薇的头发,她乌亮的头发上扑了一层灰。
苏宜薇的眼黯淡了。手指揉下,门“吱……”地一声开了。
已经晚上九点了,面前是三层白色小洋楼,月光淡淡地扫下来,若隐若现,好像老旧的水墨画。
每个窗户都静得仿佛水墨里的山,被层层墨色覆盖,寒寒的意境。
隐隐地,是弟弟的影子。
风吹着惆怅的叶子,卷起飞落,挡住了弟弟的影子。
苏宜薇哆嗦地揉了下手指,在外地上大学的弟弟也到家了。家里就是出大事了!
为什么没有通知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