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意思,那得看侯爷的这位……由妾抬正的夫人,是个什么意思了。”
“要是我啊,就不会这般招摇。”
薛氏不知道怎的,被季龙泽那么一看,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说不出话来了,一肚子的心思仿佛一瞬间都被冻结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墨安妍要紧下唇,拼命的忍住。
其实她更想问一句季龙泽:你要不要这么多管闲事?闲的啊?
可是她不敢,便只能这么忍下来了。
“表妹,”许长安在一旁站了半天,表情温和且熟稔,“不要为这些不相干的人伤神,母亲叫我带你回去一起用午膳呢。”
“好。”
墨颜倾居然一口答应,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火气居然下降的这般快。
只是看了一眼季龙泽,嘴角是一抹复杂且挑衅的笑容:“父亲,偌大的侯府,竟然能让季王爷来去自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季王爷武功了得,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故意为之,整个长安侯府都固若金汤,唯独我在的葳蕤阁……有些事情,父亲还是不要做的太明显了好,要不然……这真的有采花贼来了,也是更青睐你那娇俏可爱的小女儿啊。”
还真的别说,就算有采花贼来,大概也没有贼人敢去招惹墨颜倾吧?
一旦有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众人更会猜测其实墨安妍是被……
墨怀信就算是故意疏漏了葳蕤阁的保护,可是在许长安和季龙泽面前,也不能这么承认了啊?
当即便咬牙说道:“用不着你提醒。”
“墨水,看着家。”
墨颜倾招呼了一声,便跟着许长安走了。
墨水是墨颜倾养的一只宠物猫,虽然没有什么攻击力,可是对气味却是格外的敏感,若是有人进过葳蕤阁,是绝对不会逃过墨水的鼻子的。
“喵~”
猫主子迈着高贵典雅的步伐出现在那梨树树枝上,翡翠色泽的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墨怀信并薛氏母女,看起来十分渗人。
薛氏心中更是后悔,怎么就来这葳蕤阁了,险些鸡飞蛋打。
“季王爷,你看这……”
墨颜倾那个孽障甩手就走了,可是自己却不能不管季龙泽。
对上季龙泽,墨怀信是万分的尴尬却也只能忍耐。
季龙泽安慰:“侯爷放心,下次本王一定走正门。唉……阿颜定然是害羞了,侯爷还请见谅。”
害,害羞了?
墨怀信一口老血差点喷涌而出。
就墨颜倾那孽障,还能害羞了?
“……季王爷不见怪就好。”
反正我是见怪不怪了。
而且现在墨怀信最大的愿望就是墨颜倾早点嫁人,嫁给谁都好,只要别继续霍霍他就行了。
“怎么会呢,阿颜……很好。”
季龙泽低头一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让人暗暗揣测定然是什么叉叉圈圈的事情。
看的薛氏一阵气闷。
之前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墨颜倾,墨颜倾这才是勾引人的最高境界啊。
墨怀信差点没忍住接上一句:若是季王爷你看那孽女很好,不妨便娶了去吧。
不过想到和司徒家的婚约还在,便勇敢的制止了自己的舌头。
送走了季龙泽后,墨安妍母女两个便都红着眼睛和墨怀信哭诉了好半天。
大抵意思如下。
侯爷呀(父亲呀),我们都是为了你才会如此忍耐的。要不然士可杀不可辱,可是一想到事情闹大了,影响的会是长安侯府的名声,我们母女两个就只能将这屈辱咽下了。
不求别的,只求侯爷(父亲)能够知晓我们的苦心就是。
当即墨怀信就十分感动,并表示自己十分理解且心态,最后又给薛氏母女各打了一千两的首饰来表达自己到底有多么疼惜。
——
长公主府。
“长乐,他到底是陛下,你也不要太和陛下对着干了,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许驸马苦口婆心的劝着。
这些年,外头的传言已经够难听了啊。
“哼,是我要和他对着干吗?韶华怎么说也是他的外甥女,可是你看看他这几次给韶华赐的婚!”
“砰!”
长乐长公主眼神阴鸷的将茶杯摔碎,脸色阴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皇上不过是不喜我摄政,却碍于……不能拿我怎么样,就作践韶华!”
一想到这些年,前前后后皇上给韶华赐婚三次,却都是一些烂泥,长乐长公主就恨不得杀人!
许驸马低叹一声:“要不……你退一步?”
外人都说韶华郡主墨颜倾如何的嚣张跋扈,可是他是看着韶华长大的,自然是清楚,韶华性格虽然有些乖张,却十分孝顺,重情义。
名声之所以如此糟糕,不过是皇上还有妻子长乐得罪的那些政敌故意为之。
“退不了。”长乐长公主落寞的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疲惫,“此刻就算将政事全数交还皇上,可……你觉得皇上会放过我,放过许家,放过韶华吗?”
一切已至如此,便是再也无法回头了。
长乐公主眼中精光大盛,拳拳相击,“现在想要保护几个孩子,就必须……寸步不让,更进一步!”
若是她一开始没有心存善念,分了权柄,也不会落到如此这个局面。
“你……可你要知道,等到太子继位之后……你若是不交还摄政大权……”
许驸马的心,自从长乐长公主摄政那一天开始,就没有安稳的落下来过。
执掌天下,不是那么容易的。
“放心,若是太子继位,我自然有我的办法。”长乐长公主揉着眉心,那眼角细密的皱纹比之一样年纪的女人还要多。
哪怕再精心的保养,也改变不了操心劳力带来的影响。
只是哪怕她为这个帝国耗尽了所有的心血,在大多数人看来,还是她牝鸡司晨,妄图效仿则天皇帝。
可是谁又能知道,并非她想要这一切啊。
她想要的……
恍惚间,长乐公主眼前闪过了一个模糊的背影,一袭青衫,负手而立,昂然站在天地间,仿佛能够吞吐日月般的傲气。
这么多年了,她似乎都快忘记了他的样子了。
想要得到,总要先失去。
可是有的时候失去了,也不一定能够真的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