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怀信!”
长乐长公主平静的脸庞下压抑的是即将喷发的火焰。
就连皇上,也有些不高兴了。
和昌平感情还是不错的,若不是长乐长公主过分喜欢墨颜倾,那么他也会真的疼爱的。
墨怀信双手执芴,头昂的高高的,“陛下,墨颜倾生于大业十年九月,这就说明是大业九年冬天有的她,皇上莫非忘记了?那年冬天,微臣奉旨去修筑泰山,直到大业十年开春才回来的。”
“你虽奉旨修缮泰山,可是你中途也是回来过的,我听昌平提起过,你答应了她要陪她在初雪那天赏梅,年年如是!”
面对长乐长公主的反击,墨怀信不慌不忙,继续说道:“虽是承诺在先,可是毕竟身负皇命,所以当年微臣特意写了信于公主,言那年不能回来。如今,那信还能找到。若是长乐长公主和陛下都不相信,可让微臣现在就将那信取来。”
头昂着,下巴更是微微抬起,十分的骄傲。
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长乐长公主脸色铁青:“原来你早就打起了这个主意!”
既然如此语气,那么势必有所依仗。
这也就说明了,这墨怀信有如此心思,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
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这……”
皇上也有些为难了,他是不喜欢墨颜倾,可是也不想毁了自己亲妹妹的名声啊。
这个时候,忽的传出来了一阵轻嗤声,隐隐带着一丝丝的嘲讽。
皇上看了过去,问:“季龙泽,你笑什么。”
“我在笑长安候欺君罔上,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
“季王爷,可莫要张嘴胡说!我知道你和墨颜倾关系匪浅,可……”
“什么叫关系匪浅?”
季龙泽忽的敛了笑容,化身冰雕,“我是思慕韶华郡主。可是就允许你那小女儿思慕许大公子,就不许我思慕韶华郡主了?我虽倾慕郡主,可是郡主却对我冷若冰霜。怎么,侯爷这是生怕别人不会误会郡主了?”
“那我大概明白了,这些年为何郡主的名声如此难听了,原来是背后有人如此用功啊。”
“你……”
“季龙泽,你先说说长安候如何欺君罔上了。”皇上有些不耐烦听这些。
季龙泽袖袍一撩,神色认真:“刚刚孟凯分明说到了,侮辱郡主皆是墨博衍的主意,那也可以想见之前那么多关于郡主的流言蜚语,怕是也少不了墨博衍的功劳。诽谤皇室的罪名是多大啊,可是长安候听了之后就立刻说郡主不成他的女儿!”
“早不说晚不说,为何偏偏这个时候说?”
有和墨怀信不对付的立刻接上一句,“自然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啊。啧啧啧,长安候可真是好本事,为了自己的儿子,连死去的原配妻子都拿出来侮辱,可见对现在的妻子可是真爱啊。”
“你放屁,我……”
“砰!”
皇上拍案而起,黑着脸如同刚刚从锅底爬出来一般,“墨怀信,昌平是朕的嫡亲妹妹,你如此说可是做好了准备啊?”
什么准备?
“陛下,微臣……”
“长安候庶子公然侮辱郡主,目无皇室,永世不得入朝堂,并罚廷杖五十!”
言罢,皇上便转身离去,竟是连朝都不上了!
望着甩袖离开的皇上,一众大臣一个个都是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皇上不喜欢墨颜倾吗?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如此偏袒不是喜欢的话,那皇上对他们是有多厌恶啊。
可看皇上之前对墨颜倾的态度……
这可真的是,皇帝的心思深似海啊。
长乐长公主凉凉一笑,转过身来,那绯红色的裙角在跪着的墨怀信的眼前划过了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
缓缓踱步,走近。
“墨怀信,本宫奉劝你一句,不要拿昌平说事,要不然不用等到本宫出手,皇上就会灭了你的。”
长乐长公主眉眼间的冷傲,仿佛是那高山之巅十几年不曾化过的雪一样。
墨怀信神色铁青的站了起来,不理会众人各种复杂的眼光,轻轻地回了一句。
“墨颜倾是不是我的孩子,长乐长公主也应该是知道的吧?”
“哦?是么?”
女子回眸讥诮一笑,不屑的弹了弹衣裙。
“墨怀信,你以为本宫一直没有动你们,是因为不敢吗?本宫只是因为颜儿,若是你们再敢对颜儿动手,让七年前的事情重演的话,那么本宫保证,长安侯府连只鸡都不会活着。”
“你!”
“所以,墨怀信你做什么事情之前可是要考虑清楚啊。”
“七年前么?”季龙泽喃喃自语,眼里有着一抹昂然的兴趣。
——
此番散了朝,口口相传之下,众人更是不敢招惹墨颜倾了。
墨颜倾在人们心中,凶悍之名已经到了可止小儿夜哭的地步了。
皇上回宫之后又想起了司徒浩来了。
好家伙,他乃天字,亲自赐的婚,那司徒浩从哪里来的自信会退婚?还敢跑去……
难不成是相信长乐会再一次的把亲事搅黄?
真是岂有此理。
皇上大怒之下,赏赐了司徒敏司徒浩父子两个一个五十廷杖,一个三十廷杖,还十分坏心的让父子两个自己选择谁受五十,谁挨那三十。
并且将一年后的婚期提前到了今年冬至。
接到这圣旨的时候,司徒浩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劈到了自己的天灵盖上,只让他脑门冒黑烟。
那传旨的小太监还没有走,司徒浩就跳了起来。
“娘,您不是说那亲事肯定能解除的吗?怎么还提前了?”
迎上那小太监诧异的眼神,司徒夫人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个缺心眼的儿子。
“浩儿,这话岂能乱说?娘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明明是你……”
“啪!”
司徒敏一个巨无霸的大耳刮子过去,司徒浩原地转了三圈,脸颊一下子肿的如同发酵了的面团一样。
司徒敏恨恨的放下了发麻的手掌,“还请公公勿怪,我这小儿子一向有信口胡咧咧的毛病。”
“有毛病那就赶紧看大夫,不过这和杂家也没有关系。司徒大人您看看是您挨这五十棍,还是令郎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