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娘沉色道:“奴奴,这是明摆着的事!辛亏紫金鱼符和母亲的遗物,我都是贴身带的。”
安奴奴环顾了一下四周,不见之前看车人,她无措地慌张道:“我刚才有花钱请人代看的。现在这人怎么也不见了呢?李兄,这可怎么办呀?”
虫娘看着地上车轮痕迹,“别慌了,事情总是有办法解决的。对了,你自己有没有把什么重要东西丢车里?”
“这倒是没有。我出来的时候有将把贵重的东西都放到行囊里。可车没了也是大事,车里有我们的衣物啊。这些东西虽然不贵,但是全部重新购置花费也是不小的。原本换骆驼就得花上不少钱,现在车没了还得买车。实话说,我们现在的手头是真有点差钱。毕竟,单程的路去安西都护府的路才走到一半,花费已经没了三分之一。现在若是重新购车和购衣的话,再加上请向导和买骆驼的花费,我担心很快剩下三分之二的盘缠又得去掉一分了。如此,我岂能不慌!李兄,您别忘了,您要找翻译郎译贵人的遗卷也得花钱啊!”
见着安奴奴一脸慌乱还喋喋不休地样子,虫娘反问道:“既然你这么在意,那么之前不好好好看车呢?”
安奴奴自知有错,低着头支呼道:“我……我刚才进店也是担心您呀。唉,对不起,是我的错。”
“行了,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也没有真要怪你的意思。”虫娘随手指了一下地,道:“再说了,眼下的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车不见得找不回来,从地上的车轮痕来看,那个贼应该也是刚走。”
安奴奴惊呼道:“您怎么知道?”
虫娘莞尔一笑,道:“若不是刚走的话,我们现在哪里能看到车轮痕迹呢?这里是路口,一直都是人来人往的地方,若是贼人驾车走了,我想时间久的话,那车轮的痕迹大概早就被行人足印或者其他马车行过的痕迹覆盖了。”
安奴奴拉着虫娘的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李兄,那我们现在赶紧去报官吧。没准不多久可以把窃贼抓到了。我们的车还能追回来了!”
“待报完官回来了,这地上的车轮痕迹早就其他足迹覆盖,倒时又怎么追呢?别跟我说你留下来看着现场不会让其他人从这里走过。别忘了,我们是微服,没有禁人过行的权力。就算你能通过劝说让周遭的人不从这里走,但是你只能看护好这一段路的车轮痕。可眼前车轮痕悠长得很,现在不只一段路。当然,我相信就算没咯车轮痕,官府应该也有其他办法破案。但是这至少也需要数日吧。现在我们有那么多时间呀?再说了,报案的话,不得做笔录吗?做笔录不得要陈述事实吗?事实我们是微服出来的,不能让阿翁知道。陈述的过程中,我们谁要是说差了什么,难道不会暴露嘛?”
安妮奴一脸愁色道:“那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好呢?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虫娘说着,她便直接跃身上了拴马桩边的一边红鬃马,然后她抽出了随身佩戴的仪刀将栓马身斩断,道:“奴奴,你在这里等我回来。顺便,待这匹马的主人找来的话,你跟他说一下这马被我的朋友借用,用不到半天就会还给他。佣金就按着买马的钱给吧。”
“啊!”安奴奴看着虫娘策马而去的身影,惊诧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一瞬,她的大脑是空白的,如呆子一般愣在了原地。当她回神来的时候,她感觉天好像要塌下了一样,她心中默叹道:天呀,公主竟然就这样一人去贼了!这也太危险了!不,我等在这里,让公主支身犯险。若是发生什么的事情,我就是死也抵不过啊!
可当安奴奴决定也先策别人的马去追的时候,她发现拴马桩前已经没有其他的马了。于是,她赶紧转身奔回到刚才的店里,急冲冲道:“店主,你有马?我有急事,需要借马。求你了,多少钱都可以?”
店主一脸茫然地问道:“客人,什么急事?你不要太着急了。越急越容易出错了。”
“不急,我也出错了。我跟你说我家郎君策马去窃车的贼人了。现在事情真的很紧急,我没时间跟你多作什么解释。这二十金够不够,你就借我一匹马吧!我求你了!拜托了!”安奴奴说着,她便从行囊里掏出了二十金塞放到柜台上。
店主越加茫然道:“窃车贼?他偷走了你们的车,竟然不偷你们的马?”
“唉,我们的车和马都被人偷走了。所以,我家郎君刚才就直接借用了边上那匹红鬃马一用。”
未待奴奴说完,店主急忙追问道:“那匹红鬃马的鞍子上是不是波斯风格的连珠对鸟纹啊?然后,皮子还是褐色的?”
安奴奴点了一下头,她又从行囊里讨出了十金,道:“是的,但那又如何呢?这又不是重点。且不说这个了。店主,我再加十金,您看行了吗?求你了,借我一匹马吧!”
店主推辞道:“兄台,你还是先把钱收好。眼下的事情不是钱的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安奴奴睁目地惊呼道:“你还嫌弃不够啊!那怪人家都说绿眸的胡人做生意精明,但你精明也该有一个底线。三十金借用你的马,你还嫌不够啊!我说你不要得寸进尺啊!刚才你卖婆罗德果的时候,你已经赚我家郎君一笔了。现在你到底要多少钱呀?”
“郎君,你的眸子也是绿色的……”未待店主把说完,安奴奴插语道:“可我不是商人,更不是见死不救、落井下石的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