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怒不可遏,“淮南,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孩子!真是枉我疼你这么多年!现在居然你还要和我断绝祖孙关系是吗?”
“我本来以为你可以知错就改,没想到你到头来居然和一个私生女?!我们陆家的颜面简直是让你丢尽了!”
可是陆淮南好像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他眼里只有慕笙歌满头鲜血的样子。
他明明是那么的用力的想要捂住慕笙歌的脑袋,可是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血流出来。
几天前她脑袋受了伤,现在又被砸伤,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这个疼痛。
如果可以的话,陆淮南真的很希望自己来替慕笙歌承受,他没想到陆老夫人居然会动手打人,如果他知道会发生这一切的话,根本就不会带她过来。
都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带她过来的话,她怎么可能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慕笙歌感觉自己脑袋的疼痛已经快让她的身体无法承受,她攥着陆淮南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陆淮南,我感觉我好像快要死了……是不是?”
“不会的,管家去叫医生了,医生马上就会过来,我现在就带你去休息。”陆淮南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就好像是在珍惜着稀世珍宝一样。
他抱着慕笙歌坐在旁边不远的沙发上,让她平躺着,自己半跪在地上紧紧手攥着她的手,一手捂着慕笙歌的脑袋,时时刻刻不敢松手。
他眼睛里面的心疼和担心一闪即逝,这个时候,他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掩饰,是那么的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她自然是把陆淮南眼里的所有情绪都看得一清二楚。
慕笙歌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他怎么可能会心疼自己呢?
陆淮南怎么可能会害怕呢?
恐怕这就是他巴不得想要的结果吧。
这个时候私人医生赶了过来,看见慕笙歌的样子,也吓得说不出来话。
医生拿出药箱就要给慕笙歌包扎。
“不准给这个小贱人包扎伤口!打死了才好,赶紧把她赶出去,别让她留在这里玷污了我们的家的门楣!”陆老夫人突然出声制止。
在这个家里,陆老夫人是最有权威的人。
只要她一句话,没有人敢反抗,私人医生自然是瑟瑟发抖的,站着不敢动也不敢下手。
尽管他知道这样的情况很紧急,如果再不抓紧时间的话,慕笙歌可能就会失血过多,出现生命危险。
陆淮南此刻的理智早就已经被洪水般的害怕和紧张淹没,他猛地站起伸来揪住私人医生的领子,被迫让他弯下腰来。
陆淮南一字一句仿佛含了冰,双目赤红地紧盯着他,“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我让你立刻就给她包扎!”
私人医生还从来没有见过陆淮南发这样的脾气。
因为以前谁都知道陆家小少冷静沉稳,就算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立刻拿出医药箱,用纱布裹着她的脑袋给慕笙歌暂时止血。
陆老夫人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看来他今天是故意想要和自己过不去了?
为了一个私生女,一个烂大街的女人居然敢对自己这样的不知分寸!
“已经包扎好了,不过要赶紧带她去房间里面清洗和休息。”
慕笙歌这个时候已经浑浑噩噩的了,刚才给她包扎的时候,她明显地感觉到那种清晰的疼痛传到她的五脏六腑,疼到她快要不敢呼吸。
“我带你去休息。”陆淮南一把她打横抱起,就要带着她朝着自己的房间里回去。
“你给我站住!”陆老夫人一步步的走向陆淮南,看着她往昔这个疼爱的孙子。
“陆淮南,这个女人是什么德性你不知道吗?如果她真的作风良好的话,奶奶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和慕笙歌从小到大几乎是一起长大的,这种被别人抛弃的女人,难道你都不觉得丢人现眼吗!”
气氛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面色严肃,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审判。
“她高中和不三不四的混混乱搞上 床闹的人尽皆知;大学为人堕胎辍学丑闻满天;三年前和人闪婚私奔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又和你在一起,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也敢要吗?”
“慕笙歌,你知道你自己有多脏么?!”
陆老夫人厌恶轻蔑的眼神就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捅在慕笙歌心上!
这些伤疤终究有一天还是会被翻出来,然后把她血淋淋的伤口上再捅上一把刀,撒上一把盐。
她指尖狠狠刺入自己的手心,眼睛此刻蓄满了氤氲的水汽,带了点酸楚的慌乱。
此刻,她真的恨不得自己就赶紧昏迷过去,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
可是慕笙歌身上的这些“黑历史”,注定就要背负一生,那些莫须有的事情,注定将成为她一辈子的污点。
可是慕笙歌没有办法选择,因为他她定就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
就算是自己再怎么解释,就算是她再怎么想要为自己澄清,那也是不可能的了。与其解释,还不如就沉默不语,让那些痛苦的记忆随风而去。
可是慕笙歌可没想到现在陆老夫人居然又将她那些血淋淋的伤疤给揭开。
陆淮南听到陆老夫人的这一些话,拳头都攥的紧紧的,额头青筋爆出!
他眼底里面翻滚着一股莫名强烈的情绪,黑眸冰霜层层,藏怒宿怨。那些情绪是那么的炙热,好像会把他整个人给燃烧了!
这些事情也是陆淮南最不愿意回忆,最不想入耳的事情。
他终究还是一言不发地抱着迷了去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休息,可是慕笙歌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好像一寸寸的冷下去。
慕笙歌在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之后,终于再也经受不住他脑袋一歪就昏迷了过去。
等到慕笙歌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一个老妈子敲敲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餐盘儿。
“这是小少让我给你准备的晚饭,你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你多吃点。”
那个老妈子看了慕笙歌一言,眼睛里面明显的流露出来了厌恶和嫌弃,就好像是在看着垃圾一样。
慕笙歌就当做没有看见,她强撑着身体从床上爬起来,感觉浑身都软绵绵的,嘴巴上起皮,干涩无比。
“陆淮南呢?”
老妈子把餐盘放在她面前的柜子上,当做没听见一样就要转身离开。
“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慕笙歌忍不住嘶哑着嗓子抬高了音调,从那个老妈子怪异的眼神中,她能感觉到事情好像有些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