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歌看着他如此暴躁的样子,虽然心有委屈,不过她还是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温温的道了一句,“我太饿了,没力气了。”
慕笙歌说的这的确是实话。
陆淮南无语凝噎,他盯着慕笙歌看了好一会儿,语气捉摸不透的道,“这半个月你怎么瘦成这个鬼样子?”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的话,陆淮南还那还真不敢相信,更重要的是她的气色。
以前那个活蹦乱跳,天不怕地不怕的慕笙歌,现在变得如此的没人气。
甚至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都茫然地盯着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连魂都飘走了。
慕笙歌现在突然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吗?都是因为自己这么多天没有回来,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吗?
陆淮南只想了一秒钟,就立刻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可笑的念头,又怎么可能呢?她会为自己黯然伤神到这个地步吗?
慕笙歌在听见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终于愿意抬头,凝着陆淮南的视线,然后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站起来,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的微笑,眼睛里面仿佛没有他。
“我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应该和你没有多大关系了吧?”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没有人知道慕笙歌现在的心在滴血,可是自尊不允许她心软。
她不是那种圣母白莲花,不是可以笑着接受陆淮南给的伤害,不是只要陆淮南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就可以再一次笑嘻嘻的投入他怀抱里的人。
她也是人,活生生的人。
那天晚上陆淮南说那么多让她无法接受的话,毫无退留的把自己的自尊心践踏在脚底下,就好比拿着一把锋利的尖刀,一刀一刀地剜着自己的心,慕笙歌又怎么可能不痛?
他说,自己他妈的就是下贱。
他说,不相信自己,出去给他戴了绿帽子。
他说,他希望永远都不要再看见自己。
……
陆淮南一怔,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这才忘了早在半个月之前,两个人就已经彻底的决裂了。
在那天晚上自己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的时候,或许在慕笙歌的眼里,在那一刻开始,他们两个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甚至还说出了那句永远都不要在见到慕笙歌那样狠心的话。
也难怪慕笙歌现在看见自己会那么的无动于衷,会那么的面无表情。
还不是因为那天晚上自己对她说那么多伤她心的话,或许现在慕笙歌早就已经对自己心如死灰了。
现在慕笙歌变成这个样子,还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慕笙歌伸出手把自己已经被莫雨筝扯乱的头发弄好,毕竟她这个披头散发的样子实在是没有办法见人。
等到慕笙歌抬起手的时候,陆淮南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烫了。
一个大水泡留在白皙的手背上格外的刺眼,或许是因为刚才和莫雨筝纠缠的时候,那个大水泡已经被挑烂,里面流出来的脓水混合着血水,看着格外的让人觉得揪心。
陆淮南几乎是想都没想一把抓住慕笙歌的手,眉心狠狠一皱,声音也带着几分斥责,“你手怎么了?”
“没事儿,昨天不小心被烫伤了,不用你管。”慕笙歌想要从他的掌心抽回手,可是男人偏偏不如自己的意,就是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昨天……”陆淮南一听见他是昨天被烫伤的,不知道为什么,心头顿时涌来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宛如麻绳缠绕其间,让她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昨天自己在酒吧等了她一个晚上,她都没有过来。
而自己今天一听见她一个人在家,立刻放下了所有的事情,甚至连会都不开,中途取消就赶紧跑过来找她,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生怕她被谁欺负,可是她呢?
难道两个人的感情中,彼此的付出永远成不了正比吗?
“我都说了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处理,你先出去吧,陆老夫人还在外面等着你呢,别让她又说闲话。”慕笙歌忍不住有些着急了。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面呆的时间也够长了。
陆淮南反是把她的手抓的更紧,让慕笙歌坐在床上,然后从床头拿出了随时备用的急救药箱,嗤笑一声,“她都已经知道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了,还能说什么闲话,你在害怕什么?”
白色膏体涂抹在她被烫伤的那个地方,涂上去的时候就感觉清清凉凉的,格外舒爽,没有任何的刺痛。
而陆淮南呢,他粗糙的食指指腹蘸着白色的药膏,轻轻地在自己的伤口处反复地抚摸擦拭,动作十分的轻柔,小心,好像是生怕一用力就会弄伤自己的伤口。
明明那么小的伤口,豆大的药膏已经足够了,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够,又用手指头蘸了点儿药膏,再次涂抹在自己的伤口上,然后俯身,轻轻的吹了吹。
浑浊的热气从他的唇角泄出,然后落在自己的伤口处,热乎乎的感觉和清凉感混合在一起,慕笙歌身体好像瞬间划过一股电流,蔓延她的双手双脚。
她从来没有看见他对自己这么的小心翼翼,从来没有见过陆淮南如此的认真,温柔。
她微微一愣,然后回过神来,轻轻抽回自己的手,“陆淮南,不需要你这样照顾我,也不用你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或许我就是像你说的那种人,我就是下贱,我就是毫无底线,既然这样的话……你也没有必要照顾我。”
慕笙歌只要一想到他那天晚上陆淮南那样对自己,就感觉心里格外的不舒服,就算他现在对自己再怎么好,可是心里终究还是有了一个隔阂,有了一个跨不去的坎。
而且现在他这样尽心尽力照顾自己,未必就是全心全意的。
陆淮南没想到她会这样曲解自己的意思,她这么说反倒是觉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了。
他抬眸,深邃黝黑的眼眸闪动着耀眼的光泽,他的眼睛是如此的漆黑明亮,就像谁一条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的隧道一样。
慕笙歌永远都捉摸不透,可是她也能凭借着陆淮南的气息感觉到,现在这个男人可能是有些生气了。
慕笙歌不敢去看,陆淮南继续道,声音却寸寸冷却下来,“所以你现在感觉我对你的照顾就是再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对吗?”
慕笙歌撇撇嘴,理所当然的说道,“难道不是吗?半个月前口口声声的说了那些话,毫不留情地摔门而去,现在又跑来给我上药,故意在你奶奶还有青梅竹马的面前说出那么多话,你为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