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三大士族便已将粮食给准备好,至于是不是精米,陈子歌和顾怀仁都不甚介意,对于被饥饿困顿的难免,是不是精米都没有关系。
太后和顾怀仁的争执也愈演愈烈,几乎每天都要在朝堂上上演一番唇枪舌战,虽都没有落到好处,但双方都心里不快。
朝堂之下都能随意听见指桑骂槐的话,尽管听见,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近日,士族门第乐善好施,得到了皇城子民的一众好评。
较之而下,皇族在子民的眼里便变得愈加的无关紧要,陈子歌心里清楚,这是士族给皇族的压力,也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而陈子歌名下的产业虽已整顿完善,生意却大不如之前,若说这里面没有士族的功劳,陈子歌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今晨,陈子歌正在更衣,便见流风匆忙进来,“殿下,沈老去了!”
陈子歌满脸沉重,她以为沈老至少能拖过今年,却不料今日便撒手人寰。
“太后可曾派人前去沈府?”
既太后和沈老已达成了协议,太后岂能对这事置之不理?
况沈老还是太后的叔父,不管出于哪层原因,太后都该给予她的仁慈和恩典才对。
“陈管事一得到消息便让属下将消息传给陛下,还让属下带了一句,小心为上。”
陈子歌的心一沉,陈厚的叮嘱并非毫无缘由,太后早已容不下她!
还不待陈子歌出门,便接到了来自太后的懿旨,要她和宗正一起负责沈老的后事。
大内总管离去时的眼神让陈子歌提高了警惕,换了一身装束来到了沈府。
沈家本就颇有名望,此次沈老去了,前来吊唁的人自然甚多。
“公主也到了?”
陈子歌停了下来,扭头看着匆匆赶来的宗正。
“公主你看……”宗正望了进去,里面虽井井有条,但该做的还得做。
陈子歌收回了视线,“按规矩来办。”
宗正小心的应道,“诺!”
陈子歌一路来到了礼堂,沈礼已身披镐素跪在堂内。她接过侍从递来的香烛,按照礼数给沈老上了一炷香。
上香完毕,沈礼也已然起身,随着陈子歌的步伐来到了后面。
一路走来陈子歌便已发现沈礼将沈老的后事处理得很好,而太后特意叫她和宗正来,其一是做一番表面功夫,另则是恐太后已嘱咐沈礼在丧仪上动手,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警惕的瞥向跟在身后的沈礼。
陈子歌停了下来,宗正正和沈家长老商量着是丧事的置办,不仅如此,到此的还有不少沈家旁系子弟,以沈勘为首。
众人都见到了陈子歌,都纷纷起身行礼,陈子歌轻拂了一下手臂,“逝者为大,这些俗礼不必拘谨!”
虽陈子歌口上已说不必拘谨,但该有的礼节也都未可避开。
陈子歌随着小辈站在了一旁,沈礼则是站在了陈子歌身旁,扭头望了一眼陈子歌,压低了声音,“为何不答应你我的婚事?”
陈子歌下意识往一旁挪动了两步,和沈礼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这些微但细节并未惹来他人的关注,却是让沈礼有些恼火。
他给了陈子歌一个眼神,示意陈子歌靠近一些,陈子歌有些犹豫,但想着眼下在大庭广众,便靠近了一些。
“尚书令一事却是我所为,却也让我无意救下了五姨娘。”
陈子歌的眼皮一动,随后又恢复了常态。
“上次你冒险去见顾怀仁,已被沈勘发现了端倪,我不好多加阻拦,只好应下爷爷提出婚事!”
陈子歌不确定地看了一眼沈礼,沈礼的脸上还是一成不变的风轻云淡,但又好像有些不同。
沈礼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太后对你已无奢望,廷尉丞已叛变,你多加小心。虽和顾怀仁一起弹劾太后和士族有些莽撞,但也冒险达到了目的,士族对太后已萌生了不满,太后吩咐我多加和其他士族走动。”
到了此刻陈子歌对沈礼的话已相信了几分,见顾怀仁一事惹来的后祸陈厚已告诉了她,也从陈厚的口里知道了一些关于沈礼背后为她所作之事。
她小心的抬头看着沈礼,问,“五姨娘且还安全?”
“一切尚好,好一番查探才得知五姨娘与和善堂有关系。”说到这里,沈礼的话语才有一些变化。
陈子歌当然从沈礼的话语里听懂了一些惊讶,脸有些微红,“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和善堂与我有关?”
问出这话时就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已将底牌亮在了沈礼的身前。
沈礼的眼里含了半分笑意,但陈子歌并未察觉,全身心都关注在了五姨娘的身上。
既沈礼说救下了五姨娘,那定是尚书令对五姨娘有了杀意。
“与你所关,用心总能知道。”
陈子歌看了一眼周围,察觉到没人注意的时候方才将头靠近了一些,“那你都知道一些什么?”
察觉到沈勘的视线,沈礼的脸拉了下来,和陈子歌拉开了一些距离,抬手轻咳了一声,“请公主自重!”
霎时不少的视线都一一投了过来,饶是陈子歌脸皮再厚,脸也红了不少,在心里骂着沈礼,但却还要做出一副傲然的样子,“怎么?本宫和沈郎商讨一下接下来的安排也不行。”
众人低头馡腹,商讨至于靠那么近吗?
沈勘明显不信,视线在沈礼的身上流连了片刻,并未看出所以然,这才收回了视线。
陈子歌也注意到了沈勘的视线,有些担心沈礼,太后一向多疑,这番恐沈礼之前做的都白费了。
可沈礼并不在意,肃然的站在原地,直至商讨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