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礼淡淡的看了陈子歌一眼,起身拿起了走到了窗户前,面带凝重,“太后还是不想放弃。”
陈子歌当然知道陈礼的意思,太后不想要放过这次拉拢柳家的机会,只要讨好了柳家,那对付顾怀仁和陈纲便信手拈来。况太后许已经承诺,若出尔反尔,讨好不成反倒彻底结怨。
“陈纲和顾怀仁不会让太后得逞的。”陈子歌无比肯定的说道。
直到现在,陈纲都还没有显山露水,至于究竟有什么底牌陈子歌不清楚,太后也不清楚,这次沈礼既去了丞相府,也变相的透露了一个信息,那便是太后不想要放弃。
陈子歌抬手揉了揉眉,“明天的朝堂指定又是纷争不断。”
沈礼回头看了一眼陈子歌,未接话,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有看向了窗外花园里栽种的穗花。
此穗花一年四季都长存,整个皇城除却丞相府和公主府,却也找不第三家来。
加之今天顾怀仁的试探,已让沈礼有了一个猜测,顾怀仁对陈子歌有意。
他再度转身看了一眼陈子歌,欲言又止,搞得陈子歌极为不自在。
陈子歌离座,来到了沈礼的身旁,凑近了一些,“如此看我,不怕我以为你对我中意?”
此番话不是她第一次说,却是第一次这么忐忑。
沈礼深深的看着靠近自己的陈子歌,心有所触动,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又挪开,褪去了刚才的沉重,带着几分悠然,“不管我中意与否,你都已拒绝。”
陈子歌哑然,撇了撇嘴,在心里嘟囔着,感情还记仇呢。
她摆动了两下手臂,拎裙摆走了出去,看着花园里的穗花,“虽人有些讨厌,但这花倒是不错。”
此话一落,沈礼的眉拧得更紧,若不知还不觉有什么,但今天却去丞相府走上了一遭。
陈子歌对沈礼的不做声也没在意,蹲下身去拨弄了一下盛开的穗花,微风袭过,吹动了整片穗花,就连空气中也全是淡淡的味道。
沈礼抬头看了过去,却见一整片白茫茫的穗花随风摇曳,而那如花般的人儿衣袂飘飘,就好像随时要消失一般。
突然的寒冷让陈子歌紧蹙着眉,眼里全是忧心。
“府中还有事,告辞!”
不待陈子歌应声,沈礼便消失在了殿内。
次日。
朝堂上果真如陈子歌所料,陈纲彻底和太后对上。
“太后还请三思,源城矿产乃陈家祖辈所留,曾有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转赠他人,需为陈家和陈国所用。”
此番陈纲已经搬出了祖训,饶是太后再理直气壮,也不可将祖训惘然不顾。
“长公主可曾听此言?”
陈子歌走了出来,双手作揖,“回禀太后,父亲却有告诫臣源城一事。”
太后彻底被激怒,怒拍了一下手柄,“放肆,既有祖训,哀家却不曾知晓半分,不但如此,皇弟居然将主意打到源城矿产一事上,皇弟究竟是何居心?”
突然的发难并未让陈纲乱阵脚,仍旧面不改色的道,“臣弟以为皇嫂知道,却不曾知晓皇兄未与皇嫂说过。至于皇嫂所说臣弟将主意打到了源城矿产一事上,臣弟也无他法,西北旱情严重已让种文武百官出力,虽都是为了百姓,但臣弟着实拉不下面子来再度开口,这次顶着不孝的罪名斗胆进言,只求能解决我陈国之危机。”
如此滴水不漏的话自是将自身给抽离了出来,而太后的脸却已黑得能滴出水。
在这样的情况下,太后若是拒绝了陈纲的请求倒是显得太后薄德寡凉。
“那皇帝也该知晓,矿产若不变卖也无法筹措到银两,既如此,矿产的出路也是一大难题。”
闻言,陈子歌的眉心跳个不停。
沈勘站了出来,豪迈进言,“臣前日有听柳家主提过,若带上了十足的诚意恐柳家主不会拒绝。”
果然如此。
顾怀仁的脸沉了一些,和陈纲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
任由他们怎么想,也无法想到太后居然会不要脸的来这一招,既你说要筹措军费,那哀家就成全与你,左右柳家还得承哀家的情,且皇族表面上还签了柳家一次。
陈纲只得咬牙道,“若有柳家帮忙当之百姓之福,但却仅卖矿物,沈尚书切勿会错了意。”
沈勘抬头望了一眼太后,太后已恢复到了常态,悠悠然道,“如此一来,一切就都交给沈卿家了。”
沈勘点头领命,心里却是盘算着该如何打一个胜战。
一番争夺就这么平息下,可陈纲却并未讨到半分好处。
陈子歌的心情无比沉重,闹到这个地步还没有一个结论,也意味着这场战还要持续。
她来到了和善堂,询问陈厚可有矿物的出路,陈厚却是摇头。旱情严重,到处皆是荒野,现又天寒,物价飞涨,矿物的出路俨然是一个大问题。
陈厚的话让陈子歌更是如坠入了冰窖一般,若找不到矿物的出处,那太后的计谋还是会得逞,总不能将矿物给摧毁了吧?
“殿下也不不必太过忧心,既柳家对矿产上心,那也意味着其他的家族也有意。”
陈子歌一点就通,若只有柳家一家,那便只能让太后得逞,若是其他几家士族加入,那太后不仅不能让柳家承情,反倒私底下会对太后萌生几分不悦来。
“此事既公主已交由了丞相,那便由丞相出面最为合适。”陈厚小心的提点道。
既陈子歌从一开始便决定隐藏于身后,那切不可到了最后的关头贸然败露行迹。
太后已将所有的怒意和不满都放在了陈纲和顾怀仁身上,又何必去惹祸上身?
“劳烦陈管事提点,朝堂之事还得多注意上一些,最近本宫总是有些心神不宁,估摸着还有要事要发生。”
陈厚点头应诺。
陈子歌从后门离开了和善堂,眼看着天越来越高,刚才平复的心情霎时间沉了下来,天灾人祸,人祸既可避免,那天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