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事果不其然传入到了各个士族的耳里,引来了士族的不满,尤其是尚在皇城的士族,更是欲要拿陈子歌泄愤。
崔家。
崔序坐在椅子上不发表任何的言语,任由着族老泄口头之愤。
“陈子歌虽是公主,但后面已没有太后和沈郎撑腰,绝掀不起什么大浪。”崔家主沉声道。
崔家主看向了坐在一旁未出一言的崔序,崔序不得不给崔家主面子,正了正脸色,“陈子歌虽无后盾,但她绝不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公主,父亲别忘了大皇子一事。”
崔序和大皇子走得近这事崔家主怎么可能不知道,大皇子出事时崔家主还特意叮嘱崔序和大皇子拉开距离,恐祸及鱼池,可崔序还是一意孤行,虽打通了关系,但碍于陈子歌暗中施压并不成功,遂只能退而求置之不理。
崔序心里清楚,只要有沈礼在那大皇子就不会遭受太后的毒手,在听说了大皇子暴毙一事后崔序更是派人暗中查探大皇子的去向,却被沈礼的人给警告,这才住手。
以沈礼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大皇子一事与陈子歌有脱不了的干系,可沈礼却没有迁怒于陈子歌,可见陈子歌和沈礼的关系之深。
现沈礼虽站在太后的阵营里,但难保不是另有打算。
“有一便有二,既陈子歌胆挑衅我士族,我士族岂能不给予她一些教训?”大长老愤愤然的起身说道,浑浊的双眼里闪烁着怒光。
其他的长老也纷纷点头附和,势要为士族出一口恶气。
崔家主又将视线落在了崔序的身上,崔序低头摸了摸鼻子,起身多了几分不正经,“士族不止我崔家,不满陈子歌的也非我崔家,既如此,不妨坐收渔翁之利!”
语罢,便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崔家主,崔家主伸手锊了一下胡子;点头应道,“崔郎说得也不无道理,枪打出头鸟,小心为上!”
拉不下面子的大长老甩袖愤然离去,崔家主的脸当下便沉了一些,但也并未发作。
大长老一离去,其他长老也没有了留下的必要,都不约而同的离去。
“这次的事你如何看?”见人都走了,崔家主这才问道。
崔序打了一个呵欠,纨绔尽现,“阴险狡诈乃皇族本性!”
崔家主蹙了蹙眉,未因崔序大逆不道的话而呵斥,反而脸色多了几分沉重。
“若无他事,我且去喝上一杯!”不待崔家主应允,便已踱步到了门外。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崔家主刚要发怒,便传来了崔序似嘲讽的语调。
夜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崔序歪倒着身子穿过小巷,来到了酒馆,在迈进门槛之际,微微侧头,隐约见身后有两墨月抹身影闪过,嘲讽一笑,又像一个没事人一般走了进去,大声吆喝道,“掌柜的,将你最好的酒给本郎上上来!”
“诺!”
凤藻宫。
太后心平气和的拨弄着佛珠,在听到探子的来报后微蹙着眉,“你说崔郎独自一人到了酒馆喝酒?”
“禀太后娘娘,正是,崔家防密之严,卑职查探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太将拨弄佛珠的手停了下来,起身随手将佛珠递给了掌事姑姑,向前走了几步,这才道,“沈家和楚家如何?”
“沈家并无动静,楚家倒是有些波动!”
掌事姑姑上前来到了太后的身边,给了探子一个眼神,探子倒退着离开。
“娘娘不必如何忧心,既殿下已得罪士族,那依照士族瑕疵必报的性格,定会找殿下一番麻烦,到时候娘娘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即可。”
太后微皱在一起的眉心还是没有舒展开来,眼里全是沉重,“哀家最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总是觉得有事情发生。”
掌事姑姑低垂下了头,仔细思索了一番,这才恭谨的抬头道,“娘娘可是在担心中常侍别有用心?”
“非也,中常侍的用意哀家能猜到一二,哀家总是觉得长公主的事会脱离哀家的控制。”
“且结果让娘娘满意尚可!”
太后猛然转身,掌事姑姑快速往一旁退了几步,跟着太后来到了寝宫。
“今日之事不像长公主的作风!”
士族就连文也要给予两分面子,又加之是粮草大事,若不向士族通报一二,恐也难以交差,可陈子歌非但不通报提出了建议,且还两次三番的惹怒士族,一次错误可能说偶然,但第二次绝不是偶然。
陈子歌着急搬出宫无非就是想要脱离太后的控制,可却忘了外面还有对陈子歌恨得咬牙切齿的仇人,这也是为何太后愿意松口放陈子歌出宫的原因之一。
太后的心思掌事姑姑只能猜到些许,但对陈子歌却知道一半,陈子歌公然打上士族的主意绝对不是贸然,但这话掌事姑姑却不能说出来。
“娘娘一向了解殿下,殿下哪怕有心也无力!”
哪怕沈礼愿意出手帮助陈子歌,也不能那么明目张胆,这也受到了很大的局限。
沈礼明知太后对陈子歌已经有了除之而后快之心,但还要依存太后,便不能与太后作对,尚沈礼以欲帮陈子歌,陈子歌恐也不会领情。
“无妨,哀家倒是要看看长公主究竟有何本事。”
太后的眼里泛着流光,暗芒一闪而过。
掌事姑姑服侍着太后就寝后,这才转身走出了凤藻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望向了华笋殿所在的方向,长长叹息了一声,慈蔼的脸上多了一分担心。
掌事姑姑年仅十二便跟着太后,看着太后争权夺势,看着陈子歌一点一点长大,虽表面对陈子歌严厉至极,心里却是将陈子歌当成女儿一般疼爱,否则也不会几次冒险提醒陈子歌,无奈陈子歌还是走上了分歧之路。
太后虽嘴上不说,但心里也不好过,那可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