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已经按照郎君的吩咐为公主扫清了障碍。”
沈礼从椅子起身,来到了窗户前,看着外面还有些炽热的天空,眼里全是深意。
陈子歌自以为利用那些乞丐可以避开太后的视线,可却不知太后既然有疑心,必定会有双重准备。
陈子歌此番去见顾怀仁太过冒险,一旦被顾怀仁有心利用,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沈礼虽然未去参加的诗经大会,但却安排了不少的眼线在那里,毕竟旁系的名头高过本家,而本家却不自知可不行。
顾怀仁的心思沈礼猜到了一二,也明白陈子歌一定会去见顾怀仁,哪怕知道存在着很大的潜在危险。
沈礼知道劝说不住陈子歌,而他的身份又太过敏感,只好暗中安排人注意这陈子歌的动静,为的就是帮助陈子歌扫清障碍,不让陈子歌陷入危险之中。
肖成看着沈礼的侧颜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退下为沈礼带好了门。
金銮殿上。
不少官员已经上报了推举进士的奏折,落到顾怀仁手里的基本都没有通过,这也引来了不少官员的非议。
“下官以为丞相此举是在不满太后的举律。”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顾怀仁瞬间成为了官员指责的对象,而当事人顾怀仁仍旧淡定的站在原位,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
“丞相此举虽有不妥,但却也丞相的理由,不妨听丞相如何解释。”
太后蹙了一下眉,看着顾怀仁,“丞相可有话说。”
顾怀仁走了出来,“臣以为虽然举律改为了推举,但为了陈国的黎民百姓,该当严格审查,而不是随意推荐便被采用。”
此话一出,可是将刚才告状的官员得罪了一个彻底。
“丞相是以为我等老眼昏花,识人不清?”
“此言差矣,你们为陈国的心本相自是明白,但筛选一事当慎重,太后以为如何?”
太后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顾怀仁这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驳她的面子。
推举是太后提出来的,一部分推举的名单也是太后亲自批阅的,可眼下顾怀仁却说当筛选严格,不是间接的指责太后太过轻率?
顾怀仁十分认真的看着太后,就好像在说,我很无辜一般。
太后放在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紧,有怒发不得,看着顾怀仁,“如此说来倒是哀家的不是,哀家信任文武百官,自是也相信你推荐的人,可此刻丞相却告诉哀家不能轻率,那哀家对你们的信任是不是也不能轻率?”
顾怀仁低下了头,太后这话将他推上了风浪尖口,成为了不少官员的肉中刺。
不管顾怀仁怎么回答,太后都有套在那里等着。
一旦说不是,那他先前说的一番话便成为了笑话。
可若说是,那便会惹来百官的记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以说他现在真的举步艰难。
“太后息怒,臣也只是秉承着先帝的意愿发表了臣的观点。先帝一向都是惜才之人,对官员的筛选更是严肃!”
官员面面相觑,都安静不语看着顾怀仁的笑话。
顾怀仁不止一次在这金銮殿上提起文帝,文帝本就是太后心中的一道伤口,所有人都尽量避免提起先帝,就怕惹来太后的不悦。可顾怀仁不同,不止一次,甚至每一次都用先帝的意愿的来反驳太后,饶是太后再仁慈的心也容不得顾怀仁这么挑衅。
“臣自知太后和先帝的感情,太后一定也想完成先帝的遗愿,恳请太后将筛选变得严格,我陈国子民一定牢记太后慈惠。”顾怀仁跪在了地上,语气悲愤。
“那哀家若是不依,便是对不起这陈国的子民和先帝?”太后提高了语调,众官员纷纷跪身在地。
不少人都在心里骂顾怀仁,若不是顾怀仁不识抬举,他们也不至于每次上朝堂都这么心惊胆战。
顾怀仁俯身在地,“臣不敢!”
“哼,世间还有丞相不敢之事?还是丞相以为先帝殡天便可欺负孤儿寡母?”
“太后息怒,臣绝无此意太后金躯岂是我等臣子可冒犯?但我朝律例要求为官者当慎重,臣不才,虽不能以身作则,但先帝的天威却不敢冒犯。”
一番话下来,让太后彻底沉了脸,顾怀仁最后搬出律例是何意?不就是为了当众羞辱她?
“若有冒犯太后之处,还请太后责罚。”
顾怀仁为何不得民心,其特立独行占有很大的份额,时常用规矩约束着他人,却不得反驳。
这次顾怀仁冒犯的可不是别人,而是太后。
“哀家怎敢责怪丞相,若先帝入梦斥责哀家,哀家当做如何?”太后咬牙切齿的说道,眼里的怒火也在灼热燃烧,恨不得将顾怀仁踢出朝堂。
顾怀仁再度对太后叩首,诚意十足,“臣不该冒犯太后威严,还请太后问责。”
“还请太后责罚!”先后不一的话语响彻了整个金銮殿。
太后当然想问责顾怀仁,可却又怕中了顾怀仁的计。
顾怀仁虽不得官心,却得民心,在还未巩固的地位之际,太后不敢轻易问责顾怀仁。
再则顾怀仁向来狡诈,若这真是计,那最后……
太后轻拂了一下衣袖,转身背对着朝堂,“念在丞相初衷为好,哀家便不再计较,但冒犯哀家的威严这事不假,罚俸一年,丞相可服?”
“谢太后仁慈,臣心服口服!”
一场争斗就这么结束,但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样的情况绝不会持续太久,顾怀仁和太后的争斗总有一个结果。
心思各异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决定,只希望能在这趟浑水中安稳度过。
朝堂也有对顾怀仁心怀感激之心的寒门子弟,文帝在位时都给了他们重权,这也是为何太后不敢随意处罚顾怀仁的原因之一。
文帝虽未给陈国子民造福,却有一颗识人之心,但也留下了不少隐患,好比现在的顾怀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