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脱不开关系
若言2018-07-04 14:052,133

  “你就不会挑个小姑娘娶了?我见俞家那女郎不错……”

  沈礼笑了一声:“我娶亲是小事,不知三年后殿下该如何?”

  “女郎十九一枝花。”,陈子歌大言不惭,枉顾南陈平均结婚年龄是十六岁半,十八已算大龄剩女的事实,“如今我已成年,你还未曾。”

  这是事实,沈礼无言以对。他生辰是在秋天,若论起来还真没及冠。

  不知是拜陈子歌那场雪亦或是山上恒温所赐,三伏天本该是热得出奇,此时却隐隐有些凉意。

  可今日陈子歌总觉得这山上有些森冷。

  又走了段路,陈子歌才道:“你觉得陛下的事……是哪一家?”

  沈礼默然片刻:“总归……与府里脱不开关系。”

  “怎么说?”陈子歌吓了一跳,忙又压下声音,“外祖父虽能借此弹压大皇子,却到底是在病中,行不了刺杀这样大阵仗。”

  沈礼声音微沉:“我本也这么算,被支到陇西大雪山,才琢磨出个中意味。”

  “祖父他……”沈礼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措辞,“只怕更属意大皇子。”

  “这是自然”陈子歌道,“母亲是沈老兄弟的女儿,沈淑妃却是沈老的孙女,侄女和孙女的儿子放一起,怎么算都是大哥比敦儿更近一层。”

  “既如此,得利者又是何人?”沈礼反问。

  陈子歌疑道:“什么意思?”

  沈礼思虑良久,索性全然说了出来:“祖父所求乃门第高贵,嫡室凌霄。可族中人所求……为孤儿寡母柔弱可欺,庶族旁枝才可借机控权。”

  陈子歌脑中轰然一炸,半晌回不过神儿来。

  她忘了一件事,沈葭无父无兄--沈家族长虽说是外祖父,实则是陈子歌外祖父的长兄。

  简单点说,沈家嫡出的两兄弟,兄长抱上孙子后儿子没了,弟弟在生了女儿之后自己死了。这孙子就是沈礼,女儿就是沈葭。

  沈家族长便是两兄弟中的兄长。

  陈子歌总觉得皇后和淑妃之间是家族内部矛盾。沈家是自己的母族,只要沈葭赢了淑妃,母族就会转而支持沈葭。

  而事实上沈葭无所依仗。

  文帝带着陈子歌去过沈家,东西向占了整整一条玄武街,两个玉麒麟就那么大喇喇地摆在门口,前来迎天子的乌压压堆了一地。

  这么大一个府,从祖上顺下来得有七世三公,每一朝的太尉、丞相、御史大夫,姓沈的总要占上一个。大陈帝都在北方朝歌的时候,沈氏就是时代勋贵,后来气候越来越冷,北陈准备南迁之时,去长宁负责建城的便是沈家人。

  沈家建了长宁城。

  但一个如此庞大的家族,算得上主人的也就沈老爷子和沈礼两个。

  士族嫡室的人本就不多,相对而言一个家族的旁支才根系庞大,这一特点在沈氏尤甚。

  沈家的嫡系不帮她,而旁系只想借着从龙之功挟天子以令诸侯。可不是么,三岁幼子称帝,无父无兄的皇后摄政,最终全得靠沈家庞大的族亲行事。

  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是了。”她虽说着,表情却仍不免怔愣,“陛下才立了敦儿为储君,外祖父纵然因为前事不满,在此时生事却难以止损,反倒助推了敦儿为帝。”

  既然不是外祖父,又会是谁呢?

  这个时间卡得太完美。前脚陈敦刚被立为太子,后脚文帝就遇刺驾崩。

  若说是皇后党吧,他们断不会在太子新立、羽翼未丰之际贸然把陈敦推上皇位。

  若说是大皇子派系,可沈家族长已经病得滴水不进,更是无力去冒险刺杀。

  唯一的可能是沈家旁支和宫内相配合,才会使夏至的这场刺杀成功得如此轻易。

  “沈礼。”陈子歌心中一颤,“还真是你们家。”

  沈礼凉凉道:“诛九族也株不到我头上,几百年十几代人,不过一个姓而已,血缘十万八千里远了。说得好像我指使的一样。”

  “他们连卫尉和光禄勋都支使得动。”陈子歌道,“这两个一个管宫门卫屯兵、一个管宫廷警卫。我前两日悄悄去查探,公车司令已不知所踪,羽林中郎将在狱中自尽……沈家旁支哪里来的本事将手伸到宫内?”

  沈礼淡淡道:“只要宫内有人接应,这事儿不难。”

  “是谁?”陈子歌问。

  沈礼看着她,没说话。

  “沈礼,你知道的。对吧?”陈子歌盯着他的眼睛。

  “这很重要吗?”沈礼反问,“知道了该如何,不知道又该如何?”

  “有这本事抹了公车司令和羽林中郎将的,宫里不超过五个,每个都是你亲人。”他低声道,“你会对她下手么?你下得了手么?”

  陈子歌闭了闭眼睛:“现在我不想知道了。”

  沈礼镇定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

  陈子歌猛然睁开眼皮。

  “狼来了”的故事告诉大家,谎言说了三次,真话也会被当成假话。陈子歌用她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们,无论一个人谎话说多少次,总会有傻子会把他的假话当成真话。

  并且,陈子歌用她的实力和智商证明了,当一个人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时,真和假已经没有边界之分了,因为她根本就分不清沈礼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沈礼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笑:“不过我知道公车司令在哪里。”

  “在哪儿?!”

  “你过来。”沈礼弯下腰,随即,陈子歌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三个字:“凤藻宫。”

  陈子歌懵了半晌,直到人群猛地停了下来。她在灵前连着跪了数日,又加上下坡,一时还真没刹住车。

  这年头,士族中不论男郎女郎都多多少少习些武。当然,据说孔老夫子当年定了六艺,射、御便占了俩,故曰上层之尚武精神,自古皆然。又有说是胡风日盛,华夏古来便是驾车射箭,没听说过三代圣治时有人挽剑花耍大刀的。

继续阅读:第5章 触棺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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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战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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