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亮,沈礼才从凳子上动了动。
听到声响的肖辰立马没了睡意,问道,“郎君,我这便伺候您洗漱。”
沈礼抿唇点头,望着外面,满脸的沉重。
洗漱后,沈礼便直接到了公主府,正好赶上了陈子歌用早膳。
“一起吃点?”陈子歌礼貌性的问道。
沈礼倒是没有拒绝,直接坐在了陈子歌的对面。荷花立马会意,转身出去添加碗筷。
对沈礼的不客气陈子歌的嘴角微抽了一下,抬头看着沈礼,见沈礼面色有些疲惫,不禁打趣道,“怎么?昨晚做贼了?”
“我倒是没有做贼,但你的公主府却招了贼。”沈礼不咸不淡的说道。
陈子歌收回了嘴角的笑容,将筷子放在了一旁,擦了擦手,这才道,”看来昨晚的事你也知道了,那我也不兜圈子,刺客是红卫,而先前的铁矿也是红卫搞出来的。”
沈礼并未怀疑陈子歌的话,接过了荷花递来的碗筷放在身前,看着陈子歌,“铁矿的是你如何得知?”
陈子歌扭头看向了门外,眼底覆上了一层寒霜,“你沈家的人都不清楚,那除了红卫你可还有其他的人选?”
“不过,你沈府的人参与其中,这不可个更改。”陈子歌补充道。
仅是凭借谣言引开视线她和顾怀仁都不会上当,而买通了沈家却是不一样,这样一来便增加了事情的真实性。
“沈勘的近身侍卫曾言沈勘有一本账本,那个账本沈勘极为看重,可我却不曾找到那个账本。”
陈子歌收回了视线,看了沈礼一眼,“你的意思是那本账本在红卫的手里。”
沈礼抬手拿起了筷子,喝了一口粥,这才应道,“既铁矿的事是红卫所为,那账本在红卫的手里也不无可能。”
的确,仅是从红卫能让沈家的人扰乱视线便可以确定红卫的手里定是有足够的证据以及或者承诺沈家足够丰厚的财务,否则沈家的人不会冒险插手。
“那人你是否查出?”
沈礼放下了筷子,“人倒是查了出来,只是还动不得。”
动不得?
陈子歌蹙着眉,现在不能动的沈家之人必然是位居高位的人,如此一来,陈子歌倒是对那本账本愈加的好奇。
她单手扶着下巴,望着沈礼,“你倒是不怕到时候你沈家只剩下你自己一人。”
沈礼笑着起身,侧身对着陈子歌,“即使有账本,他们也是安全的,沈家不可毁在我的手中。”
陈子歌敛下了眸子,沈礼所顾忌之事她也在顾忌,哪怕手里有无数朝臣的证据,也不能将他们奈何,朝堂还需要人,所以只要不触及陈子歌的底线,陈子歌都能如文帝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能铲除的时候一个都不会放过。
沈家如今因为沈勘之事受到了影响,若不是沈家的底蕴足够丰厚,恐整个沈家已经倒了。
而现在正如沈礼所说,即使有了账本他们也是安全的,秉承着大局为重的原则。
只要适当的敲击,我相信他们都会见好就收。
“没有从红卫的口中问出什么。”沈礼无比确定的说道。
陈子歌摇摇头,“我若是真的问出了什么,也不会这般忧心,不知沈郎可有高见?”她转身看着沈礼,眼里有些一丝希冀。
沈礼看了陈子歌一眼,回头低头用着早膳。
陈子歌也不急,既沈礼没有推辞,那沈礼定会出手。
早膳后,本陈子歌要随着沈礼一同到牢房,可却被沈礼给拦住了下来,让陈子歌等着消息。
陈子歌思索了一二,还是点头答应。
流风将牢房的门给打开,一个转角便见绑在木桩上鲜血淋漓的红卫。
红卫见着沈礼露出了笑容,“怎么?陈子歌拿我没办法,便叫来了你?不过你也是一个犯贱的,若陈子歌的心里真的有你,岂会不答应和你的婚事?”
沈礼皱着眉,坐在了红卫的对面,眼里却冒着寒光。
红卫并未因为沈礼眼里的寒光所畏惧,在他看来,沈礼比陈子歌更为的讨厌,若不是沈礼的人穷追不舍,那他也不会冒险翻过岐山,从而险些丧命。
“热血男儿本郎一向佩服,但对驯服热血男儿却是极为的热衷,本以为无法施展,今天倒是托公主的福给了本郎一个机会。”沈礼的话极为的平淡,可眼底的嗜血却是让红卫一震,不敢相信那种眼神是属于一个士族嫡子的。
“流风!”
流风急忙上前,等着沈礼的吩咐。
“端一盆盐水来。”沈礼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双眼微眯,和平常流风见到的沈礼完全不一样。
容不得流风迟疑,察觉到了沈礼的不悦后立马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便多了一盆盐水。
“让本郎看看你的刀工。”
流风的嘴角抽了抽,当是在切菜呢?
他左右巡视了一圈,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身上的剑,快速走到了红卫的身前,不顾红卫的谩骂直接快很准的割掉了一块肉。
红卫的痛呼声响彻了整个牢房,将在外面等候的荷花吓得险些摔倒。
流风拿着手里的肉看着沈礼,不知该如何作为。
可沈礼早已经别过身去,仔细研究着那些粗陋的刑具,声音低沉,“在公主身边,这点智力可不行。”
被挑衅的流风一恼,将手里的肉给扔到了地上,弯腰端起盐水便往那还渗着淋漓鲜血的伤口上倒去,红卫嘶嚎一般的叫声再度传来。
“我告诉你,老子死也不会说。”红卫咬牙切齿的说道,眼底的恨意恨不得将沈礼给灼穿。
可人家沈礼都没将他放在眼里,拿起了铁钳,漫不经心的说道,“只要你将账本给交出来,本郎便给你一个痛快。”
“哼,想要账本,下辈子吧!”红卫脱口而出,当话音落下,这才知道自己是上了沈礼的当,“沈礼,是男人就给我一个痛快,别这么娘们的对我使用这些手段。”
沈礼噙着笑意冷眼看着已失去了血色的红卫,“只要管用的手段就是好手段。”